虞令仪的卧房里寂静,轻纱帘帐垂曳在地上,遮挡了床榻上大半的情形。
陆砚之来的时候,霍诀已然给虞令仪渡完了内力。
他动作小心地将她扶下歇息,桃花眼一转就落到了那只被红绸缚住的手腕上。
眼前女子应当是被娇养长大的,肌肤瓷白,即便是夜色里都白的晃人眼。
也是因此,才显得那被缚住的腕上红痕红的刺目,也灼伤了他的眼。
霍诀顷刻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目光再转到她莹白的小脸上时,内里就带了几分复杂。
她宁肯这样将自己束缚住,如果知晓她方才对他做出了那一点引诱的举动之后,想必会毁的肠子都青了吧?
可这事根本怪不得她。
一来她是自己中了催情药根本不知晓自己在做什么。
二来,是他自己主动到的她的房中,并非是她蓄意如此。
如果真说起来,那也是他唐突的不是。
也是这样的一个女子,今日不惜自伤也要护住自己的清白,怎可能在两年多前做下那样的事?
方才她意识模糊时低吟又说话的那几句,他就已经听出了她舌尖有伤。
是她自己咬的。
还有她掌心里的掐痕,想来都是为了保持清醒。
见她如此,霍诀都为自己方才在她无意识的引诱之下起了涟漪而心生不齿。
她应当得到那些人的尊重,而不是无休止的猜疑和不怀好意。
而在这时,外头的陆砚之深情款款旁若无人地诉起了衷情。
霍诀挑了挑眉,坐在榻边支起一条腿开始堂而皇之地听起了墙角。
冬寒夜重,青年唇边挑起一个笑,似明珠般熠熠生辉。
他看了一眼榻上的虞令仪,想了想还是给她解开了手腕的那根红绸。
她眼下药效已过,便是后半夜也不会再发作了,只需好好休息便好了。
那么这红绸也派不上用场了。
若是这样勒上一夜,明天这手腕可有她受的。
霍诀便就这么一圈一圈给她腕上之物松绑,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陆砚之的情话。
待他说完又往外走的时候,霍诀忽而声音极低地轻笑了一声。
他微微俯身,看了眼虞令仪。
她脸颊上红晕未退,仿若海棠婆娑盛开,透着一点惑人心弦的娇娆之意。
“这便是你的夫君么?”
还真是个……
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俊美青年嗓音含笑,语气中却透着冷意。
他动作利落地下榻,捡起榻边地上随手丢下的黑绫带,走到房门口对上弦月满是震惊的眼神。
而后在陆砚之未反应过来之前便挥手将他劈晕。
“镇镇镇镇抚,您怎么出来了?”弦月张大了嘴。
便是她方才都没瞧见镇抚是怎么出的手,这身形也太快了。
不过,镇抚为何要将陆侍郎给打晕了?
霍诀看着晕倒在地上的人,翘起唇角嗓音含着讥诮。
“将他的外裳扒了,明日辰时之前将他丢到倚红楼门口,找个人盯着,若中途醒了便叫他再晕一回。”
霍诀又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满是嫌恶。
他方才就说过,一定要给陆砚之一个教训。
“倚红楼?那不是全盛京最大的青楼吗?”
弦月顿了一下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镇抚这是要让陆侍郎颜面尽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