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她刚来陆府没多久,也知晓眼前这个陆侍郎是将自己和陆家的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人。
倘使真的按照镇抚说的那样去做,那他明日一醒岂不是天塌了?
弦月光是想想现在都要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霍诀斜睨了她一眼道:“还不找人去办。”
“是,那陆夫人这头……”
霍诀思忖了片刻,“这事你传个信交给丛阳去办,你去做另一件事。”
弦月洗耳恭听。
“方才陆砚之不是说这两年多虞令仪为陆家做了很多么?你找人去坊间传一些话……”
弦月侧耳听了几句,而后满脸崇拜道:“不愧是镇抚。”
镇抚这是要给陆夫人造势啊。
只是,镇抚为何要对陆夫人的事这么上心呢?
弦月心里闪过很多念头,但是她不敢问。
“属下都明白了,陆夫人此时可是好些了?”
霍诀回身看了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她眼下应当是都好了,我回去了,若有什么事你再传信与我。”
弦月低头,“镇抚慢走。”
霍诀离开后,弦月将昏迷的陆砚之拖到了最近的一处无人的耳房,而后以灰隼给丛阳传了信。
为了以防万一,她直接给陆砚之喂了颗迷药,保管他能好好地昏睡几个时辰。
做完这一切,她还对着陆砚之啐了一口。
“找了旁的女人再来找陆夫人,你怎么不去戏班子唱戏?”
早在陆砚之来扶湘院的时候,她就隐隐约约在他身上嗅到了一点女子香。
那香气还不是陆夫人身上的香。
弦月很快联想到,陆砚之也中了同样的催情香。
那么他来找陆夫人的时候,很明显是身上的催情香已经解了。
弦月只要一想到陆夫人为了抵抗催情香受了伤不说还忍的这般艰辛,而这陆砚之转头就去找了旁的女人合欢解药。
他还真是不会委屈自己!
结果事后还过来找陆夫人说那样看似情真意切的话,又是要赔罪又是要道歉,还什么再给他一个机会。
呕。
他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好歹把旁的女人味道洗掉再过来好吗?
做戏都不会做全套。
弦月回到廊下,心里暗忖镇抚还是极了解他们每一个人的,想来丛阳那小子听了这差事也要乐得不行。
他一向最喜欢干这等行当。
只可惜她明日一早是不能亲眼去看那等盛况了。
采芙这时自廊下拐了过来,手中还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托盘。
大冬天的分明外头很冷,她额上却沁满了汗水,想来煎这药也是煎的颇费功夫。
弦月此时对着她忽然生起了一丝愧疚。
要不是镇抚突然过来,她也不会想出这个法子将她支走。
“弦月姑娘,药煎好了!”
弦月接过托盘迟疑道:“我方才去瞧了眼夫人,她似乎已经有所好转了,眼下这药倒是用不着了。”
采芙听了分毫没有伤心,反而满是欣喜道:“真的?夫人已经好了?”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采芙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又不放心地走进卧房看了一眼。
一点月光斜照进来的床榻上,虞令仪睡得安然,眉心也被人抚平,透着一点恬静。
而那根红绸,也被好端端地放在了她的枕边。
自成好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