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抬眼,目光如刀,直刺徐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徐靖,你深夜前来,不是为了看我笑话那么简单吧?有话不妨直说。”
徐靖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常态:“爽快!我确实有事找你。事到如今,你若肯认个错,向陛下写一封认罪书,承认自己通敌谋逆、私挪军需、结党营私,我便在陛”
谢渊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死牢里回荡,带着无尽的嘲讽:“认罪?我谢渊一生忠君爱国,从未有过半分谋逆之心,从未私挪过半分军需,从未结过半个私党,何罪之有?倒是你徐靖,还有石崇、魏进忠、周显,你们罗织罪名,构陷忠良,滥杀无辜,贪赃枉法,才是真正的罪人!”
“你!” 徐靖被谢渊说得哑口无言,脸色铁青,“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你以为你还能翻身吗?陛下已准了你的罪状,你被困死牢,插翅难飞!”
“我能不能翻身,不重要。” 谢渊的语气平静却坚定,“重要的是,真相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你们的罪行总有一天会被揭露,你们总有一天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惩罚?” 徐靖冷笑一声,“如今我权倾朝野,理刑院、镇刑司、玄夜卫皆在我掌控之中,百官对我俯首称臣,百姓对我畏惧不已,我就是大吴的天!谁能惩罚我?”
谢渊看着他狂妄的模样,摇了摇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如今的权势,是建立在百姓的痛苦之上,是建立在忠良的鲜血之上。百姓心中有公道,天下自有正义在。你今日的得意,不过是暂时的;你今日的恶行,终将遭到天谴!”
徐靖被谢渊的话刺痛了心底的恐惧,他厉声喝道:“住口!你不要再妖言惑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认不认罪?”
谢渊闭上眼,不再理会他。他知道,与这样的奸佞争辩,毫无意义。他的清白,无需向奸佞证明;他的忠诚,无需向奸佞低头。
徐靖看着谢渊决绝的模样,知道再多说无益。他脸色阴沉地说道:“好!你既然不识好歹,就别怪我无情!你就在这死牢里好好待着吧,等着你的,只会是断头台!”
说完,他转身离去,临走时,狠狠地瞪了谢渊一眼,眼神中满是狠厉。死牢的门 “哐当” 一声关上,黑暗再次笼罩下来,只留下谢渊一人,在冰冷的石地上,坚守着自己的忠诚与清白。
京城之外,边关粮道督办任上,秦飞正坐在案前,翻阅着边关的粮饷账目。按《大吴边军粮饷章程》,粮道督办需每月核查粮饷收支,确保军饷足额发放,粮草充足供应。秦飞深知,如今谢渊被困死牢,奸党掌权,自己唯有谨慎行事,才能保住性命,为谢渊翻案积蓄力量。
“大人,这是本月的粮饷账目,您过目。” 一名亲信将账目递给秦飞。
秦飞接过账目,仔细翻阅,眉头渐渐皱起:“这账目有问题。按规定,宣府卫的军饷应足额发放,可账目中显示,军饷短缺三成,这是怎么回事?”
亲信低声道:“大人,属下打听得知,短缺的军饷,被石崇的亲信借采买军需之名,克扣挪用了。他们还说,这是石总长的意思,让您不要多管闲事。”
秦飞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知道,石崇这是在试探自己,也是在借机敛财。“岂有此理!军饷是将士们的性命,石崇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秦飞怒声道。
“大人,您息怒。” 亲信劝道,“如今奸党掌权,我们势单力薄,不宜与他们正面冲突。否则,不仅救不了谢大人,还会连累自己。”
秦飞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亲信说得有理,如今的局势,确实不宜冲动。“我知道了。” 秦飞说道,“你暗中调查,将克扣军饷的证据一一收集起来,不要打草惊蛇。另外,联络北境的旧部,告知他们谢大人的处境,让他们暗中做好准备,待时机成熟,便联名上书,为谢大人翻案。”
亲信躬身应诺:“属下遵命!”
秦飞走到窗前,望着北境的方向,眼中满是坚定。他想起谢渊对自己的教诲,想起与谢渊并肩作战的岁月,心中满是悲愤。“谢大人,您放心,我绝不会让您白白蒙冤。我一定会收集奸党的罪证,联络旧部,待时机成熟,便为您洗刷冤屈,让奸党受到应有的惩罚。”
与此同时,秦飞收到了张启悄悄送来的密信。密信中,张启详细说明了谢渊罪状中的破绽,包括伪密信的笔迹模仿痕迹、篡改账目的漏洞、官员供词的矛盾之处,并表示自己已在理刑院暗中收集更多证据,待时机成熟,便会将证据送出。
秦飞看完密信,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将密信藏于密室之中,提笔写下回信,叮嘱张启务必小心行事,保护好自己,等待自己的消息。他知道,只要自己与张启内外配合,收集足够的罪证,再加上北境旧部的支持,定能为谢渊翻案。
理刑院文书房内,张启正坐在案前,假装整理 “谢党” 的罪证,实则在暗中复印徐靖等人篡改账目、伪造密信的证据。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
按《大吴玄夜卫文勘房章程》,文勘房负责刑狱勘验,包括文书、墨痕、印鉴核验,张启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得以接触到大量的原始证据。他将每一个破绽都标记清楚,将每一份伪证都复印留存,盼着能有一日,将这些罪证公之于众。
“张主事,徐提督让你将‘谢党’的罪证整理完毕后,立刻送到他的书房。” 一名理刑院的官员走进来,对张启说道。
张启心中一凛,连忙将复印好的证据藏进案下的暗格中,躬身应道:“属下明白,即刻便送过去。”
官员离开后,张启松了口气。他知道,在这理刑院之中,危机四伏,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暴露身份,落得和 “谢党” 官员一样的下场。
他整理好 “谢党” 的罪证,送到徐靖的书房。徐靖正在翻阅名录,见张启进来,说道:“罪证整理得如何了?有没有遗漏?”
“回徐提督,罪证已全部整理完毕,没有遗漏。” 张启躬身回奏。
徐靖点了点头,拿起罪证翻阅了几页,满意地说道:“很好。你办事细心,日后定有重用。”
张启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恭敬:“多谢徐提督赏识,属下定当尽心竭力,为徐提督效犬马之劳。”
离开徐靖的书房,张启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将证据送出理刑院,交给秦飞。否则,一旦证据被发现,不仅自己性命难保,谢渊翻案的希望也会彻底破灭。
深夜,张启借着巡查的机会,悄悄来到理刑院的后门。他将藏在身上的证据交给早已等候在此的亲信,叮嘱道:“务必将这些证据安全送到边关,交给秦飞大人。路上小心,切勿暴露身份。”
亲信接过证据,躬身道:“张主事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看着亲信离去的背影,张启心中满是期盼。他知道,这些证据是谢渊翻案的关键,是扳倒奸党的希望。他只能默默祈祷,亲信能顺利将证据送到秦飞手中,祈祷正义能早日到来。
回到文书房,张启继续假装整理罪证,心中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他想起谢渊的冤屈,想起百姓的苦难,想起奸党的恶行,心中便充满了力量。他知道,自己的力量虽微薄,但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会迎来光明。
第九节 首辅暗中护忠良
内阁首辅刘玄的府邸内,灯光昏暗。刘玄坐在案前,翻阅着官员的任免名单,脸上满是忧虑。他知道,徐靖四人借 “肃清谢党” 之名,大肆清除异己,安插亲信,朝堂之上,正直的官员已所剩无几。
“首辅大人,徐提督已将‘谢党’的名录送到内阁,要求我们批准对这些官员的处置。” 内阁的一名属官说道,将名录递给刘玄。
刘玄接过名录,逐一翻阅,眼中满是悲愤。名录上的官员,大多是正直之人,只因与谢渊有过公务往来或私交,便被冠以 “谢党余孽” 之名,或被抓捕,或被贬谪,或被罢官。
“岂有此理!” 刘玄怒声道,“徐靖四人如此肆无忌惮地铲除异己,安插亲信,简直是无法无天!太祖萧武立下的祖制,《大吴律》的规定,在他们眼中,竟如此不值一提!”
属官劝道:“首辅大人,您息怒。如今徐靖四人权倾朝野,我们势单力薄,根本无法与他们抗衡。若强行反对,恐怕会连累自己。”
刘玄叹了口气,知道属官说得有理。他如今虽是内阁首辅,却无实权,根本无法阻止徐靖四人的恶行。“我知道。” 刘玄说道,“但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这些官员都是大吴的栋梁,若他们都被清除,大吴的江山,迟早会毁在奸党手中。”
他沉思片刻,说道:“你立刻草拟一份奏折,以‘边防需要、地方治理’为由,将兵部侍郎杨武、江南道监察御史苏大人等几位官员调往地方任职,远离京城的是非之地。另外,将御史台的几名年轻官员,推荐到地方官府历练,为日后的反击保留力量。”
属官躬身应诺:“属下遵命!”
刘玄看着属官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无奈。他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些。在这奸焰熏天的朝堂之上,他只能暗中保护这些忠良官员,为大吴保留一丝希望。
与此同时,刘玄收到了秦飞从边关送来的密信。密信中,秦飞详细说明了谢渊的冤屈,以及自己在边关收集奸党罪证的情况,并请求刘玄在朝堂之上,伺机为谢渊说话,配合自己的行动。
刘玄看完密信,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提笔写下回信,叮嘱秦飞务必小心行事,保护好自己,等待合适的时机。他知道,仅凭自己的力量,无法扳倒奸党,只有与秦飞、张启等人内外配合,才能为谢渊翻案,还朝堂一片清明。
徐靖四人的权势日益膨胀,达到了顶峰。早朝之上,徐靖站在百官前列,话语权甚至盖过了内阁首辅刘玄。他提出的政令,无人敢反对;他举荐的官员,萧桓大多准奏。
“陛下,如今‘谢党’余孽虽已肃清,但边关仍需加强防备。臣建议,增派玄夜卫缇骑前往北境,协助周显指挥使监控边军动向,防止‘谢党’余孽勾结北元,图谋不轨。” 徐靖出列奏道。
萧桓沉吟片刻,说道:“准奏。便按徐提督所言,增派玄夜卫缇骑前往北境。”
“陛下圣明!” 徐靖躬身谢恩,眼中满是得意。他知道,这是他进一步掌控边军的机会,只要玄夜卫缇骑进驻北境,就能监控秦飞等人的动向,防止他们生事。
石崇也出列奏道:“陛下,宫廷近日需修缮,臣建议,从地方征收赋税,以充修缮之资。另外,臣举荐内务府次长蒋忠贤,负责宫廷修缮之事,蒋忠贤办事得力,定能圆满完成任务。”
萧桓点了点头:“准奏。赋税征收之事,需适度而行,切勿加重百姓负担。”
石崇心中冷笑,表面却恭敬地说道:“臣遵旨。” 他知道,所谓的 “适度而行”,不过是萧桓的场面话,自己只要能从中牟利,便可随心所欲。
魏进忠和周显也纷纷出列,提出各种政令,皆是为了扩张自己的权势,敛取财富。萧桓一一准奏,他知道,自己如今已被奸党架空,无力反驳。
散朝之后,徐靖四人在宫门外相聚,脸上满是得意。“如今朝堂之上,无人敢反对我们,陛下也对我们言听计从,我们的权势,已无人能及!” 魏进忠说道。
徐靖点了点头:“不错。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秦飞在边关蠢蠢欲动,张启在理刑院形迹可疑,刘玄暗中保护忠良,这些都是我们的隐患。我们必须尽快将他们一一清除,才能永绝后患。”
石崇说道:“我已让人密切监控秦飞的动向,只要他稍有异动,便冠以‘谋反’之名,将其抓捕;张启那边,我已让蒋忠贤暗中调查,若发现他与秦飞勾结,便立刻将其处死;刘玄年老体弱,掀不起什么风浪,我们只需派人监视他即可。”
周显补充道:“玄夜卫已在京城及北境布下天罗地网,任何人稍有异动,我便会第一时间知晓。他们若敢轻举妄动,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四人达成共识,眼中满是狠厉。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恶行,早已激起了民怨,早已埋下了覆灭的种子。百姓们在暗中传唱着为谢渊鸣冤的歌谣,忠良们在暗中收集着他们的罪证,北境的将士们在暗中积蓄着力量。
死牢内,谢渊望着窗外透进的一缕微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知道,黑暗终会过去,光明终将到来。而他,只需坚守本心,等待那昭雪的破晓之日。奸党虽一时得势,却终将被正义审判,被历史唾弃。
片尾
奸党掌权,朝野沉沦。徐靖四人借 “肃清谢党” 之名,垄断朝政,安插亲信,滥杀无辜,贪赃枉法,将大吴朝堂变成了自己的私人领地。理刑院沦为制造冤狱的工具,镇刑司变成了恐吓百官的魔窟,玄夜卫化作了监控朝野的阴影,总务府成为了敛财聚宝的巢穴。
萧桓虽为帝王,却形同傀儡,被奸党架空,无力阻止他们的恶行。他心中虽有愧疚与不甘,却因忌惮奸党的权势,选择了隐忍与妥协,最终沦为历史的罪人。
死牢之中,谢渊依旧坚守着自己的忠诚与清白。他不为酷刑所屈,不为利诱所动,以死明志,警醒世人。他的事迹,被百姓们口口相传,成为了黑暗中的一抹微光,照亮了人们心中的希望。
边关之上,秦飞暗中联络旧部,收集奸党罪证,积蓄力量,等待着反击的时机。理刑院之内,张启隐忍蛰伏,冒着生命危险,复印伪证破绽,传递关键信息。内阁之中,刘玄暗中保护忠良,为日后的反击保留力量。青州的灾民们,悄悄珍藏着谢渊赈灾的信物,盼着能有一日,为谢渊洗刷冤屈。
奸党虽权倾朝野,看似掌控了一切,却不知自己早已陷入了人民的包围之中。他们的恶行,如同黑暗中的火焰,终将被正义的洪水扑灭。他们的权势,如同空中的楼阁,终将在历史的洪流中崩塌。
大吴王朝的命运,悬于一线。奸党的覆灭,忠良的昭雪,朝堂的清明,都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而这个时机,已在暗中悄然酝酿,终将在某个时刻,以雷霆之势,席卷整个京城,将奸党彻底清除,还大吴江山一片光明。
卷尾散文
奸焰熏天,忠良困狱,大吴朝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黑暗。徐靖、石崇、魏进忠、周显四人,借构陷谢渊之机,窃取朝政大权,结党营私,滥杀无辜,将太祖萧武立下的祖制、《大吴律》的尊严,践踏得支离破碎。他们以司法为刀,以特务为网,以权力为饵,将朝堂变成了排除异己的屠宰场,将百姓变成了任人宰割的刍狗。
萧桓的软弱与妥协,是这场灾难的催化剂。他身为帝王,本应明辨忠奸,坚守公道,却因忌惮奸党的权势,畏惧朝堂的动荡,选择了牺牲忠良,纵容恶行。他的朱批,不仅将谢渊推入死牢,也将大吴王朝推向了深渊。他或许以为自己保住了江山稳固,却不知民心已失,国本已摇,失去民心的王朝,终将走向覆灭。
谢渊的坚守,是黑暗中最耀眼的光芒。身陷死牢,他依旧挺直脊背,坚守着自己的忠诚与清白;面对奸党的威逼利诱,他依旧宁死不屈,怒斥奸党的恶行。他的忠诚,不是对帝王的盲目愚忠,而是对江山社稷的赤诚,对百姓苍生的牵挂。他的事迹,告诉我们,真正的忠良,不在于身居高位,不在于权势滔天,而在于危难之际的坚守,在于诱惑面前的清醒,在于生死关头的不屈。
秦飞、张启、刘玄等人的蛰伏,是正义的火种。他们不畏强权,不惧牺牲,在黑暗中收集罪证,在绝境中寻找希望,在压迫下保护忠良。他们的行为,展现了封建时代仁人志士的风骨与担当,证明了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他们的坚守,让我们看到,即便在最黑暗的时刻,也总有一些人,为了公道与正义,挺身而出,默默奉献。
这场奸佞得势的闹剧,留给后人的启示深刻而沉重。它告诉我们,权力失去制衡,必然导致腐败与暴政;司法失去公正,必然引发冤狱与动荡;君主失去明辨,必然导致忠良蒙冤,国家衰败。它警示我们,民心是立国之本,失去民心,便会失去天下;公道是治国之基,没有公道,便会国无宁日。
奸党的权势终将烟消云散,忠良的事迹终将载入史册。徐靖四人的恶行,终将被历史唾弃;谢渊的忠诚,终将被后人敬仰;秦飞、张启、刘玄等人的坚守,终将被世人铭记。黑暗终会过去,光明终将到来,这是穿越千年的不变真理。而我们,也应从这段历史中汲取教训,坚守公道,扞卫正义,不让类似的悲剧再次上演。这,便是这段黑暗历史留给我们的最宝贵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