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2 / 2)

导演在江棠承心中有着不一般的地位,他立刻睁大眼:“比叔叔还厉害?”

梁松哈哈笑道:“我是他的老师,你说我比不比他厉害?”

让秦郁上感到意外的是,聂威竟然也带他的妻子来了。

秦郁上不由想起上次火锅店,他基本确定厕所门的主角之一就是聂威。

那另一个人呢?

会不会是开车载聂威离开的薛承风?

秦郁上心中鄙夷,面上却丝毫不显,主动走过去打招呼。

聂威爽朗笑道:“我今天不请自来,你不要见怪。”

“怎么会,聂总编贵人事忙,怎么今天有空?”秦郁上笑道,同时敏锐发觉,同上次火锅店外见面时相比,聂威虽然依旧一副笑脸,但心情明显不佳。

聂威道:“支持公益嘛。”

相比聂威的侃侃而谈,他妻子全程沉默,只在秦郁上看过来时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

说话间,聂威的视线落在江棠承身上,一晚上都如鱼得水的江棠承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害怕,抓着秦郁上的衣摆往他身后躲。

秦郁上不着痕迹地挡住聂威的视线,又寒暄两句,到场之人里也有不少聂威的熟人,他逐一熟络地打了招呼,带着妻子落了座。

闻绍方才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正好看到秦郁上跟聂威在说话,便抱臂旁观,等聂威走了才过去。

“那不是《文新周刊》的聂威吗?怎么你跟他认识?”

秦郁上三言两语把采访的事告诉闻绍,闻绍瞪大眼:“《文新周刊》影响力仅次于官媒,那么好的宣传机会你干嘛拒绝?”

秦郁上没搭理他,反而想起什么:“薛承风最近怎么样?”

“跟公司解约了。”闻绍奇怪,“你突然问他干什么?”

秦郁上没吭声,弯腰给江棠承整理蹭歪了的领结。

闻绍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落在江棠承脸上,江棠承一进来他就看到了,小脸粉嫩可爱,打扮得像个小王子。

闻绍心道不愧是江来儿子,这腿可真长啊,刚弯腰说一句“小宝贝你怎么这么好看啊”就被秦郁上无情地推到一边。

秦郁上一脸嫌弃地警告:“你离他远点。”

“嘿我这暴脾气。”闻绍道,“这才哪儿跟哪儿,你还真把自己当爹了?扯证了吗你?你现在就是无证上岗拽什么拽?”

“再说你凭什么嫌弃我,我现在堕落至此都是因为你们老秦家始乱终弃,我还没嫌弃你你反倒嫌弃我了。”

秦郁上对江棠承说:“别理这个人,以后看到他绕着走。”

“哎我去——”

闻绍刚要发作,话音又戛然而止,看看江棠承又看看秦郁上,眯起眼睛道:“听说人在一起呆久了就会越长越像,别说,这小孩跟你长得还真有点像。”

这一晚上不少人说江棠承长得跟他像,秦郁上神经再大条也难免犯嘀咕。

像吗?

他看着江棠承的脸,问:“哪儿像?”

“说不出来。”闻绍比划着,“轮廓挺像的,尤其下巴这儿。”

轮廓?下巴?

秦郁上正要追问,秦羽希东张西望从后台方向走了过来,闻绍一见她就尴尬,立刻低头溜了。

秦羽希刚才一直在后台陪梅瑛准备,找了秦郁上半天,火急火燎道:“秦郁上,给你安排个任务。今天是舅妈回国后第一场演出,我订了花,待会儿谢幕的时候你上台给她送花,然后再拥抱一下。”

秦郁上的思想本质还是偏传统,一想到他一个大男人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梅瑛送花拥抱,到底有些别扭:“我不去。”

秦羽希双手叉腰,柳眉高挑,不依不饶:“你以为我想让你去,要不是找不着人了谁稀罕你。”

两人大眼瞪小眼,正僵持不下,秦郁上感到自己的衣服被一只手拽了一下,低头就撞上了江棠承的目光。

秦羽希也低下头,看到江棠承那一头自来卷,立刻乐了:“哟,小卷毛。”

江棠承嘴一撇,心道你才是小卷毛。

秦郁上呵道:“瞎说什么呢你?”

“开玩笑嘛。”秦羽希似乎回忆起什么,笑得更厉害了,“你小时候不也是小卷毛吗,我那时候一见面就这么喊你,然后你就追着要打我。”

秦郁上完全不记得了:“卷毛?你确定?我怎么没印象?”

秦羽希抄手翻了个白眼:“因为你是个二百五。”

要不是众目睽睽,秦郁上可能已经上手揍她了。秦羽希却压根不理他,盯着江棠承看了一会,笑眯眯地问:“小朋友,交给你一个光荣的任务,待会儿演出结束,你上台给一个奶奶送花好吗?”

演出临近,观众陆续入场,秦郁上也带江棠承在前排落座。

帷幕缓缓拉向两边,演出正式开始,压轴是名剧《杨门女将》,梅瑛饰演佘太君,唱腔身段不逊当年,结束后赢得满场喝彩。

最后谢幕时,江棠承捧着鲜花跑上台,高举着递给梅瑛。梅瑛看到他的瞬间,明显一愣。

演出结束,秦郁上送江棠承回钱母家,而后才返回自家别墅,路上等灯时,他把遮光板后面的镜子翻下来,对着自己的下巴照了照,喃喃自语:“很像吗?”

车停进车库,秦郁上刚一进门就听到了谈话声。

他换鞋后往里走,就见梅瑛和秦羽希正坐在客厅聊天,梅瑛已经卸了妆换上了舒适的居家服,一头长发散开,这段时间忙于准备演出,眉目间透出些许疲惫。

而客厅茶几上,江棠承送的那束花已经被插.进了花瓶里,秦郁上回来后,梅瑛飞快看他一眼,视线紧接着又落回那花上。

“舅妈,我感觉你挺喜欢那小孩的。”

秦羽希坐在梅瑛身侧,鞋子脱了踩在沙发上,简直没个坐相。

秦郁上先数落她一通,而后才接着两人的话头问:“什么小孩?”

阿姨拿来瓜子花生和切好的果盘,秦羽希叉了块蜜瓜塞嘴里,含糊不清道:“就是你带去的那个小孩,感觉舅妈挺喜欢的。”

秦郁上“哦?”了一声,眼底浮起笑意,没想到江棠承一次就把梅瑛征服了,倒省了他的事。

梅瑛在回来路上还问起江棠承的名字,秦羽希听过一遍没记住,又问秦郁上。

秦郁上道:“跟他爸爸姓江,江河湖海的江,海棠的棠,承担的承。”

梅瑛似乎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而后才点头道:“名字起得倒挺不错。”

秦郁上咳咳,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笑没那么明显:“他爸爸人更不错,改天让您见见。”

秦羽希顿时露出一个戏谑暧昧的表情,被秦郁上一个眼刀扫过,耸耸肩,从果盘里抓了捧瓜子磕起来。

秦郁上也随手剥开一个花生,五香的,味道不错,他冲秦羽希点点下巴:“花生不错,你尝尝。

秦羽希一脸惊恐:“你想害死我吗?”

秦郁上莫名其妙:“我怎么害你了?”

“我花生过敏你不知道?”

秦郁上顿时一噎,他只记得他姑姑,也就是秦羽希的妈对花生过敏。

“你怎么也过敏?”

秦羽希无语良久:“舅舅不吃芒果你也不能吃,我妈不吃花生所以我也不能吃。这叫什么?遗传!”

最后两个字掷地有声,秦郁上的眼皮没由来地狠狠一跳。

梅瑛在两人聊天的时候就上了楼,此刻拿了本相册下来,翻开后里面全是有些年头的旧照片。

秦羽希依偎在她身边一起看,翻到某一页时她忽然说:“看,秦郁上!”

秦郁上听到自己名字,起身走到梅瑛另一边坐下,就见秦羽希点着一张照片说:“这不就是你嘛,小卷毛!”

照片里的小孩约莫七八岁,站在彼时正三十出头的秦霆焕旁边,的确就是秦郁上。

“我就说秦郁上小时候是卷毛,他还不记得,你这什么记性。”

秦郁上顾不得教育秦羽希的无理,继续往后翻照片,之后几张相同时间段拍的照片里,他都是卷发。

“妈。”秦郁上声音有些不稳,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我小时候头发怎么是卷的?”

梅瑛回忆道:“你出生之后头发就是卷的,长到大概7、8岁吧,不知怎么突然就变直了,我当时还吓了一跳,后来你爸爸跟我说,他小时候也是这样,从小自来卷,上小学后突然就变直了。”

秦郁上的心脏不明原因地狂跳起来,他觉得冥冥之中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只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终于,秦羽希的话最后推了他一把。

“你别说啊舅妈,那个小孩长得跟秦郁上小时候还挺像。”

一瞬间,秦郁上有种被雷击中的感觉。

秦霆焕对芒果过敏,他也过敏,江棠承也过敏。

他对猫毛过敏,江棠承也对猫毛过敏。

他不招蚊子,江棠承也不招蚊子。

秦霆焕小时候自来卷,他也是,江棠承同样也是。

江棠承出在海棠盛开的时节,名字里带了个棠,而他和江来相遇的那天晚上,酒店楼下花园海棠正开着花。

人人都说江棠承长得跟他很像。

秦郁上蹭一下站了起来。

梅瑛愣了愣:“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秦郁上喃喃道,握紧的拳头上爆出道道青筋。

他像丢了魂似的在客厅里横冲直撞,而后又忽然间清醒,一把抓起搁在茶几上的车钥匙,在秦羽希“这么晚你干什么去”的质问中,大步流星地朝外走。

秦郁上头也不回,声音沉得可怕:“我要去确认一件事,现在,立刻!”

作者有话说:

比心,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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