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动怒的样子也是说不出的可亲可爱,但也是万不可气坏了身子的。
虞令仪咬牙,有几分切齿道:“谁说我便是因你生气了?我方才便说了……”
“是是是,你原本是将要睡的,根本没在等我。”
霍诀哄着她,又眯起一双漂亮的眼,见她几缕发丝缠落在肩头,便下意识伸出手勾绕着把玩了起来。
同他翻窗而入一样顺手至极。
他桃花眸含着笑,“难道蓁蓁就不想知道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生辰礼吗?”
这二字咬得极为缠绵,虞令仪瞬间心里一震,“你叫我什么?”
“难不成你的小名不是唤作蓁蓁?”
他唇边泛起干净轻柔的弧度,还低头若无其事地冲她眨了眨眼,却也在虞令仪心湖里投落下一圈涟漪。
当真是许久没有人会唤她这个小名了。
去岁在陆府的时候,沈砚之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要这样唤她,她听了只觉满耳朵满脑子的不适,恨不得让他就此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可如今霍诀这样唤,语气熟稔得就好像是与她相识了多年一样。
霍诀见她怔怔的,率先松开了手臂自怀里摸出一物。
虞令仪下意识转头看去,蹙了峨眉问道:“这是什么?”
霍诀一边细声解释,一边稍弯下腰给她系在了腰间。
虞令仪抬手去摸,摸出个玉坠子样的东西,下头还坠了个木牌。
她先去看那枚玉,同之前霍诀给她的那支金钗里的玉石一样是顶好的水头,触手生温不说,当中还雕了嶙峋几支深深浅浅、缀乱云霞的竹外桃花。
至于下头的那个木牌儿,虞令仪在烛火下翻来覆去看了两眼,骤然惊骇地瞪圆了眼。
她想伸手将东西拽下来,霍诀却倏然止住了她的动作,耳边又听她再次染了怒意道:“霍大人莫不是昏头了,将这个给了我做什么?”
霍诀见她气得双眸剪水、眼尾生晕,不由再次心念一动。
他指尖仍旧绕着她的一缕青丝,凝神想了想之后郑重道:“我左思右想都觉得绫罗钗环于你来说太寻常了些,所以便亲手做了这个送你。”
“这玉是我亲手雕的,原本想了许多纹样,最后还是觉得这竹外桃花更为衬你。”
多情芍药、潋滟风荷,固然都是极好的,偏同那木牌搭在一吹就显得轻浮了些。
这竹外桃花便同她一般,清时清极,艳时艳极,无一处不好。
虞令仪听闻是他亲手雕的玉还愣了一下,转眼又颦着眉问他:“那这令牌呢?”
“难不成霍大人是想将偌大一座北镇抚司都送给我一个弱女子?”
霍诀眸中繁亮,将笑闷在喉咙里道:“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可陛下和太子也不会准允。”
“可于你而言,有了这令牌,不论你在天下间任何一个地方,都可在北镇抚司的驻点调动锦衣卫任你驱使,便是叫他们为你卖命都能使得。”
他低下沉静的眼眸,轻而认真道:“这是我想了许久想要赠你的东西,你可千万莫要推辞。”
他总是挂念着她的,不管是安危还是她这个人。
其实这令牌他也只有这独独一个。
换言之,天下间也只有这独独一个。
从前昼羽和丛阳想要摸上一会儿,他都是斥了他们不曾准允过的。
但是给了虞令仪,他却觉得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