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澄蹲下探了下他的鼻息,随即冷哼一声站了起来。
行,还有气,最多晕个几个时辰就能自己醒过来了。
至于他这满身的伤要怎么同沈家人解释,那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了。
不过他料想沈砚之如今在沈家的地位也是尴尬,想来也没多少人会真的关心他。
若只是简单辱骂他几句他也就能忍了,可他偏要为难沈漱玉,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这沈砚之怎么动不动就为难女子?
能在他身边待几年,那原先的虞氏也当真是个能忍的。
宋景澄又冷眼看了几眼,随即扬长而去。
……
整个年节虞令仪都过得很平静,忽略霍诀那夜的忽然闯入不谈。
风雪轩里暖馨如春,古松劲直,唯有一点枝桠肆意横斜,虞令仪带着从霜略略修剪了一些,果然觉得顺眼了许多。
小书房后修竹浮翠,采芙和杏儿又兴致冲冲地挖了些冬笋。
不得不说,杏儿的手艺当真是没得挑。
冬笋炖了热乎乎的汤,极为鲜美,几人都可以喝上一大碗。
再偎在檐下一起赏雪,半日的光景转眼便逝。
过了除夕,虞令仪原以为不会再有客登门,没想到还是有一些人送上了年礼。
有太子妃的,有端王妃的,还有几个铺子管事的。
有比较意外的,便是陆府从前的丫鬟琼姿也登门给她送了一些,采芙那一日再见到她也是喜不自胜。
随后便是初七咬春,初八祭星。
这日虞令仪正窝在房中捧着卷闲书一边煮茶,采芙进来的时候十分纳闷,神色也格外不一样。
“娘子,沈砚之差人给您送来了一些东西。”
虞令仪翻过一页书,头也不抬,“不收,只叫那人原封不动搬回去就是。”
采芙叹了口气,“娘子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虞令仪“啪”地一下合上手中话本子,起身朝外走。
沈砚之送了不少东西,当真是格外招摇。
除几样首饰,竟还有一张楠木黑漆描金灵芝的翘头妆案。
从霜立在门口喟叹道:“这妆案奴婢认得,原先在陆家施姨娘也有一个。”
“那日下人搬进来的时候,娘子多瞧了几眼,许是被他注意到了。”
想到这里,从霜又撇撇嘴。
瞧,男人分明是知晓你喜欢什么的。
便是昔年只不过多瞧几眼的东西,隔了这么久他竟还能翻出来。
所以不光这事,很多很多事那沈砚之心里都是门清。
只偏偏装不在意,甚至刻意刁难。
如今这又是来做什么来了?
虞令仪道:“搬回去。”
采芙搡了搡头,有几分为难道:“奴婢原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这实在也太招摇了。”
少不得又要叫人瞧见引起风言风语。
虞令仪暗自冷笑,半晌漠然道:“那就尽数拿到后院灶房,叫杏儿烧火用吧。”
如此也还能叫他沈砚之的东西有点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