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之骤然被骇了一跳。
“你……你怎么在这里?”
明明刚刚他亲眼瞧见这宋景澄从沈漱玉的院子出来之后就已经走了,怎么这会又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若非是青天白日,他只觉当真是活见了鬼!
宋景澄脸色并不好,日头下虽笑着眸底也是森森的,见沈砚之如此反应遂也不客气了起来。
“我怎么在这里,不是还要问你吗?”
他眸光一厉:“沈砚之,你出现在这里是干什么?”
沈砚之心虚一瞬,随即想起这里是沈家又挺直了脊背,理所当然质问道:“这里是沈家,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倒是你宋景澄,宋国公府和这尚书府隔了几条街,你好端端在这里不知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小心我这就去告诉尚书!”
沈砚之声音很大,宋景澄却耸耸肩答非所问道:“我倒忘了你已经不是从前的陆侍郎了,而是沈家新的一个庶子。”
他重重咬了下“庶子”二字,果然瞧见沈砚之脸色乍青乍白了起来。
这二字如今便是他的逆鳞。
即便是事实,可他的自尊自傲也不允许旁人这般轻易提起。
本来这几个月在沈家处处忍让就已经够憋屈的了,如今被一个他从前看不起的人说这般难堪的话,换成任何一个男子都要翻脸。
沈砚之攥紧拳头道:“你笑话我?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满盛京谁不知道你并不是宋国公亲生?”
宋景澄撩起眼皮,闻言也不恼,只定定地反唇相讥道:“我的确不是那老头子亲生,但我如今也占了宋国公府的嫡出。”
“沈砚之,你以为你又高贵多少?”
宋景澄慢悠悠地掸了下衣摆并不存在的灰尘,从容道:“便不说你如今沈家庶子的身份,几月前陆家那点荒唐事如今的盛京又有谁不知晓?”
“我看你如今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倒不如我来好好给你提醒提醒。”
沈砚之几乎气急,当即口不择言道:“我再如何也比你光明磊落,你莫要以为你同端王妃的事就无人知晓!我……你做什么!”
宋景澄暗道果然他是瞧见了方才,手上也毫不犹豫地就一把将他拖进了后头的假山里。
“我能干什么?自然是打你一顿。”
正好他还有气没处撒呢!
沈砚之惊愕的脸上顿失从容。
他转身想逃,奈何宋景澄并不似表面的贵公子花架子,多年习得的武也浑然不是吃素的。
很快他就痛得说不出话,面容也扭曲起来。
沈砚之只在学堂学过一点防身之术,对一个和他同样的读书人兴许还能少吃点亏,对上一个上过战场的人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宋景澄这顿打浑无章法,纯粹就如泄愤一般,却也拳拳到肉,并不是沈砚之一个文官能够招架得住的。
他逃无可逃,偏宋景澄蛮力又大,没多久便几乎要晕过去。
宋景澄掐着这个点便停了下来。
他喘了喘气,眸色张扬道:“沈砚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在打什么心思,我是觊觎端王妃,但你若想以此来折辱她损毁她,我便日日找人来将你打一顿!”
沈砚之呲牙惨叫,呼哧喘着气时身形恍若丧家之犬。
他眼前几乎都要看不清,却还嘴硬道:“你做梦!你是真以为你做的事便没有旁人知晓了?我原先还以为沈漱玉是什么好人,原来也是和你一样上不得台面……啊!”
宋景澄又重重两拳挥了上去。
沈砚之狼狈地摔倒在地,口中刺痛吐出一口血水来。
宋景澄拳头仍捏得喀喀响,更加不客气道:“你若再敢胡言乱语,我今日就将你打死在这里!”
“便我不是宋国公亲生,可凭着我母亲在那老头子心里的地位,区区杀个尚书府不成气候的庶子,最多也就挨顿打就过去了。”
“所以,你若真给脸不要脸,别怪我今日就叫你咽气!”
沈砚之本就疼得龇牙咧嘴,听了这话更是急火攻心,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