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羽闷声道:“大人说得总是有自己的道理,也罢也罢。”
他只是感叹自家大人这追妻路漫漫罢了。
待在心里仔细一想,又觉霍诀说的也算有理。
男子汉大丈夫,巴巴计较这么多做什么,总归这蒋晗如今已经不足为患。
天长日久的,虞娘子必能看到他家大人的真心。
提及蒋晗,昼羽又道:“方才有两个探子来报,那蒋晗回了鹿鸣巷便与蒋老夫人大吵了一架,如今已经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盛京了。”
“想来……是惧怕大人的威势。”
霍诀冷哼一声,云淡风轻道:“怕是他自己也没脸待下去了。”
“既是如此,且叫那二人回来吧,蒋家已不必再探了。”
霍诀今日心情颇好,不止是因为方才在马车里虞令仪与他说了许多话,自然也有这蒋晗的缘故。
他没忘记那日在酒楼虞令仪吃醉酒之时,自己问他关于自己和蒋晗的那个问题,虞令仪是如何回答的。
虽然霍诀口口声声说着没有将蒋晗放在心里,但少了一个觊觎她的男人,他心中自然是畅快的。
想起蒋晗,难免就想起了沈砚之。
霍诀自然而然道:“沈砚之近日在沈家都在做些什么?便只是养伤么?”
锦衣卫在盛京称得上是不少地方都有探子,况沈砚之本就是霍诀吩咐一直在盯着的人。
昼羽答道:“多数时候都是在养伤,到了如今约莫也养得七七八八了。”
“凡是去探他的沈砚之都与其打好关系,没去探的他也不去人前晃悠,只每日老老实实在松林斋待着,那沈元衡后来又去刺了他几句,他竟也能忍得住不发作,反对其低声下气。”
昼羽咂舌,叹道:“若不是咱们还算了解他为人,只怕真要被他这与世无争的样子骗了去。”
霍诀道:“他如今是在韬光养晦呢,那沈家已将他上了族谱了罢?”
昼羽点头,“沈淮将他以庶子的名义上了沈家族谱。”
那沈砚之原先在陆家虽是嫡子,可陆家门楣到底是不能同沈家这等尚书府的高门比的。
只是从嫡子换成庶子,他心里滋味定然不好受,面上还要与沈元衡虚与委蛇,心里只怕是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方能解恨。
霍诀便又笑起来,“且等着看吧。”
想起沈砚之,霍诀心里自然也有火气。
要说虞令仪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即便当年的事不是沈砚之直接做的,他也得担八分责任。
好好的一个女子,愣是被陆家磋磨得少了几分生气。
好在她心性坚韧,接连脱离了陆家和虞家,霍诀近来观她也觉气色至少比从前好些。
只还是有些不长眼的,偏要为难一个已无甚依仗的女子。
霍诀同样想起了乐阳长公主,偏头肃声道:“待会给弦月传个信,叫她明日多盯着些,若有什么不对即刻来报与我。”
昼羽点头应是。
主仆二人一路回了衙前街,已然见到了北镇抚司的大门,偏生又瞥到了一个绝不想见到的人。
昼羽打眼一看,见那身边跟着两个婢女、身着豆沙织金罗衣外罩艳色斗篷的女子,不是那嘉宁郡主又是谁?
果真是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