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婆子大吃一惊，手朝前一挡，还是被撞得脚下不稳连连后退几步。

这一撞，直接撞到了虞老夫人。

虞老夫人“哎哟”一声摔到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镶着珍珠的抹额都歪歪斜斜，好不狼狈。

她呼吸粗重，口中也叫嚷起来。

“反了反了！真是都反了天了！”

赵婆子胸口也是一阵闷痛，回过神忙将虞老夫人扶起来，“老太太，老太太你没事吧？”

“这个小娼妇，这般的没规矩体统，便是青楼里的姑娘都比她有教养，今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治死谁！”

赵婆子彻底被激怒，一张利嘴也再不留情面。

从霜横着眉又扑上去在她胳膊上狠咬了一口，啐道：“一个几钱银子买进来的腌臜老货，以为自己又比青楼那些姐儿高尚多少？”

“便是你脱光了都不够别人多啐几口的，那张老脸看着就让人倒胃口，没有主子的命还天天拿起主子的架子，依我看你……啊！”

从霜话没说完，骤然仰头惨叫了一声。

赵婆子下手是丁点都没留情面，专朝着那些好下手又最能让人吃痛的软肉上掐。

这便是宅门里的阴私了。

对付那些个小丫鬟，她都是如此下的手，那些青紫淤痕分布落在身上，让那些个丫鬟自个儿都没脸上主子面前叫屈去。

虞令仪怒火中烧，也上前撕扯起了赵婆子。

赵婆子对她这个主子身份到底还有几分忌惮，也不能对她真的下死手，便让虞令仪也得手过几回，一时替从霜挡去了不少。

祠堂里一片混乱，昏迷过去的采芙就是在这阵混乱里醒过来的。

她瞧了瞧周围，又瞧见撕扯在一起的三人，还瞧见了虞老夫人，大张着嘴几乎是怀疑自己的眼睛。

天老爷，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哪有瞧见主子在受苦她却置之不理的道理？

采芙甩了甩头，撸起了两边袖子，也同她们撕扯扭打在了一处。

若说赵婆子再是有天大的神力，以一对三也是够她喝一壶的，更别说她对虞令仪还存了忌惮。

尤其是从霜，赵婆子对她招呼到哪，她就抡圆胳膊招呼回去，活脱脱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

两人的口中也是叫骂不停，直让虞令仪和采芙一边帮腔一边听了好大一通热闹。

“治死你，我治死你，你个下贱的小娼妇，有娘生没娘养的泼皮烂货！”

从霜扯着嗓子在她老腰使劲儿地扭，啐道：“腌臜老货，睁大眼看清楚我是你姑奶奶！你今日不治死你姑奶奶，你姑奶奶就跟你同归于尽！”

赵婆子气红了眼，“你个下贱蹄子浑说什么！我今日非绞烂了你的嘴！”

从霜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昂起了头，“你吓唬我呢，你姑奶奶根本没在怕的，你个欺主的刁奴，今儿你敢打我们小姐，明儿你不得爬老太太头上撒尿去？？”

“脏心烂肺的老东西！你也就敢在我们面前耍威风，老太太若是说你两句怎么没看你上去动手？呸！”

虞令仪和采芙听得一愣一愣的，只觉今日这从霜莫不是被哪位彪悍女子给夺了舍？怎生这样厉害？

许是因为从霜话里提到了虞老夫人，赵婆子只觉又被当众下了脸面，脸上也烧得厉害，手上动作也越发没遮拦。

一旁的虞老夫人已然惊呆了。

她一张老脸乍青乍白，狠狠敲了两下手中的虎头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