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猜出来我也不必瞒你,我是有了心上人,只是那人如今还未春闱,家中也无甚背景,我爹娘是绝不可能同意的。”
陶晚雪说到这里默了默,眼中藏着一丝黯然。
霍诀道:“在余杭认识的?”
陶晚雪“嗯”了一声。
霍诀眼皮微抬,“我记得下一次春闱便是明年春日,算算时间他也该进京了,若你想知晓的话,我倒是可以为你试探一番。”
陶晚雪讶异地抬了下头,抿唇轻笑道:“这倒是不必了。”
她美目里藏着一丝狡黠道:“若是世子有心上人,我倒是可以帮世子瞧瞧。”
听闻盛京里喜欢他的人一向多如过江之鲫。
如他这般丰神俊朗的男子,的确是很容易让人心动的。
只是她心小,也懂得自己的位置。
霍诀也笑,“我尚未有心上人。”
那些梦里的纠葛到底不是他真切经历过的事,他不会因为那些就全然影响了自己的生活。
他清了清嗓道:“你我两家既有交情,方才我答应母亲的事也不会反悔,后头两日你若是想去哪里走走我也可以陪你一回,免得你在陶夫人那里不好交差。”
“至于相看的事,我自会与母亲说明缘由,你也尽数推于我身上就行。”
反正他的名声在进了北镇抚司之后也不大好听了,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
陶晚雪笑着看他半晌,须臾才道:“霍世子果然是越来越不注重自己的名声了,便是没有心仪的女子,可世子所行过之事皆会被外头那些人添油加醋地说上好几道,等以后的世子夫人知晓了岂不伤心?”
霍诀愣了一下,微微提了眉角。
“我日后喜欢的女子,定然不会叫她听信了外头这等事便惶惶不安,若是如此那便是我的过错,是我没有给她足够的体面与安全感。”
“可我既喜欢她,与她有过相处,她便也不会从旁人口中识得我才是。”
陶晚雪怔了一下,扬了下眉揶揄道:“果然是霍世子的作风。”
两人在园子里走走停停说了会儿话,陶晚雪便十分识趣地去向宣宁公夫人请辞了。
宣宁公夫人本想留她用午膳,可陶晚雪坚持府中有事推拒了,宣宁公夫人也只得依了她。
只是人走后她难免就对着霍诀盘问了一番。
“是你将人赶走的?”
霍诀无辜摊手,“母亲,儿子冤枉,我与陶姑娘相谈甚欢,这点昼羽也可以作证,不信你问他。”
昼羽连连点头,宣宁公夫人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们主仆一眼,冷哼了声。
“执安,你难得休沐,不管怎么样今日你一定要在府上留一日,你不能让母亲一月都见不上你一回吧?”
霍诀定定看了她半晌,挽着她的手道:“都听母亲的。”
宣宁公夫人保养得好,容颜似乎也停驻在了二十多岁的模样,只是霍诀还是从她眉眼间看到了一抹倦色。
他记得以前的母亲真真是明艳无忧,性子也爽直,可是在阿迟走后她肉眼可见地衰老了。
原以为岁月从不败美人,母亲也会一直这么爱美爱笑,偏偏上苍命运般的给了霍家一个巨大的打击。
此时看着她,霍诀心中软的一塌糊涂,不由得道:“我今日便宿在府中,今日午膳和晚膳也和母亲一起用,霍峥晚间应该也从国子监回来了。”
老宣宁公向来应酬颇多,鲜少有晚膳是在府中用的。
霍诀本也不想见到他。
宣宁公夫人看了他一眼,踌躇道:“你父亲近来事忙,可他总也时常念叨着你,要么晚上等他回来你去与他叙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