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录的年纪不算大,年近四十。因为保养得好,看起来像三十来岁的人,国字脸,浓眉大眼,鼻梁挺拔,颌下一副长须,显得极为儒雅。
这是个形象极好的人,乍眼一看,极有名士风范。
杨录看着跪在地上的潘延,尤其看到他两边脸上血淋淋的疤痕,虽然血迹干涸,变成了暗紫色,却更加狰狞可怖。
杨录皱眉道:“潘县令快起来,你脸上是怎么回事?”
潘延道谢后起身,一脸愤懑模样,解释道:“回禀大人,我脸上的伤痕是林丰打的。”
杨录问道:“是金云堡的征北将军林丰?”
潘延点头道:“就是他。”
杨录眼中掠过了冷色。
林丰这个老不死!
他上任后收到韩国公传信,让他要给林丰一点厉害,让林丰不能安稳的待在金云堡。
如今,林丰竟然打他的人。
林丰是武将,和文官系统是不同的阵营。
潘延是文官,虽然官职低,却是他的下属。现在林丰打了潘延,等于是打他的脸。更何况,双方本来就有矛盾。
现在林丰挑事,反而是对付林丰的契机。
杨录心中有了想法,沉声道:“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潘延来的路上,早就想好了怎么说,哽咽道:“回禀大人,因为孟云华的倒行逆施,导致真定府境内出现了许多的山贼。”
“威远县境内的平山,也盘踞着一波贼匪。”
“下官早就拟定好策略,准备要调兵解决这些贼匪。”
“没想到,林丰直接带兵把贼匪一锅端了,还抢了平山私藏的钱财和物资。”
“卑职原本想着,把平山的贼匪灭了,到时候卑职拿三成,七成的物资钱财交给大人,让大人能更好的治理真定府。”
“林丰先一步把贼匪解决,卑职就想着,人和物资都在我威远县,现在被林丰捷足先登,让林丰交出一半的物资和钱财。”
“到时候七成给您,三成留在威远县。”
潘延一脸愤懑模样,说道:“可是那林丰嚣张凶残,二话不说打了我两鞭子,把下官打翻在地上,又指使军队冲垮我带去的兵力,就扬长而去。”
杨录说道:“此寮的确凶残。”
潘延添油加醋道:“大人,何止是凶残,简直是目中无人。”
“下官说威远县隶属于真定府,是大人治下,地方事情是大人管理,林丰一个边境武将无权干涉。”
“林丰却说大人算个屁,说他曾入京面圣,不怕大人。”
“下官去阻拦林丰挨了打,也不打紧。这样的行径,分明不把您放在眼中,分明是打您的脸啊。”
杨录的脸色进一步垮下来,更是阴沉。
潘延是条好狗。
林丰也太跋扈张狂了,二话不说就打人,而且看脸上留下的鞭子痕迹,林丰简直是狂得没边了。
听说林丰在京城时,打死了黄彪的儿子黄善,更使得韩国公受到影响。
如今,又打他的人。
他不是黄彪那样的废物,更不是黄善那样没脑子的人。
杨录的眸子中,闪烁着亮光。
林丰跋扈张狂。
他去金云堡见林丰,向林丰讨一个公道和说法,林丰必然会羞辱他。到时候,他就趁机上奏朝廷,林丰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对付了林丰,韩国公满意了后,未来他肯定平步青云。
一念至此,杨录有了明确的思路,沉声道:“你的事情,本官亲自走一趟金云堡,替你讨一个说法。”
潘延一副感恩戴德的姿态,高声道:“有大人出面,林丰定然不敢再张狂。”
杨录说道:“林丰跋扈是出了名的,他是否张狂,本官不知道。本官只知道,他如果张狂,自有朝廷处置他,本官在朝中也有人。”
潘延欢喜道;“大人英明!”
杨录对付林丰的心很迫切,只是天色暗了下来,他吩咐道:“天色不早了,你暂且留下休息,明天上午我们去金云堡。”
潘延道:“下官听从大人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