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临渊这狗东西,竟然敢骗我。等我见完芸儿,回去的时候要好好收拾他。”
“我姜破虏的女儿,天之骄女,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老家伙呢?”
“不可能的。”
姜破虏自我安慰一番,这才骑着乌骓马真正北上。乌骓马的脚程快,刚到傍晚,姜破虏就到了金云堡。
夜色笼罩,金云堡已经点燃火把。
一支支火把燃烧,驱散了黑暗,使得金云堡内亮如白昼。
在营地门口,有士兵站岗戒严,还有诸多的拒马鹿角。一旦金云堡遭到突袭,这些拒马能起到阻击的作用。
除此外,望楼上也有士兵盯梢,眺望着北方远处,确保随时能观察意外情况。
姜破虏观察了营地的防守,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内部有将士固定的巡逻,也是微微点头。
金云堡的防守不错。
姜破虏不是循规蹈矩的人,没有按部就班的通报进入营地。这样的方式进去,无法了解真实的情况。
要了解,就悄悄的去。
姜破虏把乌骓马牵到远处安顿好,来到营地附近的角落,找了一处位置潜入营地。以他对军营的了解,以他的身手和速度,巡夜的士兵根本发现不了他。
姜破虏一路往中军大帐去。
来到中军大帐外,姜破虏见营帐门口连一个站岗的人都没有,营帐内黑漆漆的,看样子姜芸应该没在,就往营地其他的区域去。
金云堡是北方都督府六镇之一,有九千精锐。
算上杂兵,足足一万多人。
这样庞大的兵力下,营地划分为三大营。
姜破虏一一去转悠,发现唯有曹宏的一营士兵晚上已经休息。其他两营的营房,都是空荡荡的,没有看到晚上休息的士兵。
姜破虏脸上也浮现出古怪神色。
大晚上的不休息,在干什么?难不成遇到了战事?
只是,姜破虏没有去抓人询问,继续转悠。靠近营地内的大校场时,竟然听到整齐划一的读书声。
声音很大,很多人一起读书。
姜破虏升起浓浓的好奇心,顺着声音往校场去。
姜破虏抵达后藏在暗中观看,忽然看到了台上教士兵识字的林丰,惊讶道:“这不是在永安县城碰到的人,他曾替我指路,难道是林丰?”
惊讶归惊讶,姜破虏又愤怒起来。
这样老迈的人,怎么可能得到女儿的芳心,赵临渊真是该死。
这狗东西,欠揍!
姜破虏腹诽着,也快速搜寻着女儿的身影,忽然看到台下最前方,身着甲胄,一副男子打扮的姜芸。
女儿,就在台下。
姜破虏眼中掠过一抹温柔和宠溺,嘴角也多了一丝笑意。
姜破虏盯着姜芸许久,才收回目光,观察着士兵读书的情况。林丰教士兵读书,是按照千字文来传授的。
今天传授的是‘府罗将相’这四个字’,之前一天三个字。随着时间推移,士兵识字越来越多,到如今学的是四个字。
对士兵来说,不算难。
林丰在特制的黑板上教写下来,一遍一遍的教,所有士兵跟着读。
除此外,还要教书写的笔画。
这样的教导很费神,军中的两营六千兵马却很认真,没有士兵敢随意开小差。
一方面,读书不容易,这是难得的机会。
另一方面,读得好有奖励。不论是以后的升迁,还是为以后的自己,那都是极好的。
这一幕落在姜破虏的眼中,他很意外,却有些不赞同,心中想着:“心是好的,可是注定没什么用,无法提升战斗力。”
姜破虏腹诽归腹诽,仍是静静看着。
时间流逝,等‘府罗将相’四个字教完,士兵回去后再自行练习。
话锋一转,林丰拔高了声音,说道:“今晚上学习的兵法,名叫假道伐虢,这也是一个精彩的故事。”
此话一出,有些精神疲惫的将士激动起来,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
谁都知道读书识字好,也都在努力的学字。可总有些人没这个天赋,读书像读天书,接受的过程很慢。
林丰讲兵法的时候,所有人精神抖擞,很是期待。
因为林丰的兵法,不是干巴巴的兵法,而是掰碎了揉烂了的故事,非常的有趣。
姜破虏听到林丰还讲兵法,也是眼前一亮,更好奇《假道伐虢》是什么?
林丰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假道伐虢这个故事,是关于三个国家的故事。”
“一个名叫晋国,一个名叫虞国,最后是虢国。”
“晋国的实力最强,虞国和虢国实力更弱,关系却更好。晋国想要吞并虢国,却担心虞国阻碍,所以……”
林丰讲述着假道伐虢的事情,把各方的立场,晋国的谋划,以及假道伐虢的高明之处都掰碎了阐述。
他深入浅出的讲,将士都能听懂。
普通士兵更多是听故事,没能立刻领会假道伐虢的高明之处,姜破虏眼中的神色愈发渐渐凝重。
他没听过这个故事,却明白假道伐虢的高明。
用钱财贿赂虞国,瓦解虢国和虞国的联合;先灭虢国,撤军返回时出其不意的突袭灭掉虞国,各种计谋运作,非常的精妙。
如果林丰持之以恒的教士兵读书识字,再一点点的传授兵法,这支军队的将士都会异常的机敏。
到了战场上,他们懂得随机应变,会有各种手段,会非常难缠。和一支懂得兵法韬略的军队作战,那是大麻烦。
这一刻,姜破虏心中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