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棉棉语气依旧冰冷,“我怎么不记得我是陆家的女儿了?这些钱是准备交给李大娘的,你休想染指一文。”
陶氏啪一下就瘫坐在地上,天干物燥,扬起一阵灰尘。陆棉棉下意识腾出一只手捂住口鼻。
“天杀的,我怎么就嫁到陆家这户人家了!老的老的不行,小的小的不听话!”
陶氏尖锐的声音传遍院内,陆丰放下手中的萝卜筐,跛着脚来到窝棚前,一颗头探入窝棚内,“又是怎么啦?大丫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一家人就应该和和美美的才对。”
陶氏就不信陆丰会对这一陶罐的铜板不心动,她的身体像蛆虫一样在地上扭动,趁着陆棉棉不备,一头撞在她的下盘。陆棉棉一只手捂着口鼻,一只手护着怀中的陶罐,被突然这么一撞,重心不稳,身形踉跄,怀中的陶罐从怀中脱落,摔在地面上。
“啪嗒!”
陶罐掉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陶罐里面的铜钱滚落到窝棚内的各个角落。
陆丰一愣,“怎么会有这么多铜钱……,大丫,你现在跟着薛大人做事,住的是豪宅,吃的是华食,你怎么还会去做偷窃……”
陆丰下意识觉得这些钱是陆棉棉偷来的。
铜钱滚落四方的哗哗声异常好听,陆怀恩猛的站起身子,一头钻进窝棚内,泥泞的小手到处捡着滚落的铜钱。
“给娘,娘喜欢铜板……”
陆棉棉心中异常窝火。这么多年陆丰竟然还怀疑她的人品,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还说些给她心头添堵的话。
陆棉棉的声音近乎咆哮,“这些钱是我自己攒的,不是我偷来的!”
陆怀恩还贪婪的抓着地上的铜板,攒满一捧后便将那一捧铜板扔在陶氏身上裹着的围裙兜里,“给娘……”
陆棉棉直接一脚踢在了陆怀恩的胸口,力气之大,让体重不低的陆怀安直接撞向了身后的墙面。
“是你的东西吗?你就拿?你娘没教过你怎么做人吗?”
陶氏也顾不得在地上撒泼打滚,爬到陆怀恩的身边检查着孩子的头部和后背有没有受伤,“你个黑心肝的贱种!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弟弟?这可是你们陆家唯一的男丁,要是给他踢坏了,你这个便宜货赔得起吗?”
陆丰也一改往常的随和和蔼,跛着脚进入窝棚,一巴掌甩在陆棉棉脸上,“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弟弟?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你怎么能够对他下这么重的手啊!”
鲜红的巴掌印在陆棉棉脸上显现,陆棉棉死死咬着下唇,努力克制鼻头的酸涌,不让眼泪滑落,“你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吗?陆怀昌就不是你的儿子了吗?本来就是他在捡我的钱,教训他一下就不可以了?!可是我亲弟弟的命就这样没了,你不是也未曾计较吗?!”
陆丰被说的没了脾气长叹一口气。
这件事情看来始终还是无法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