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秦时阙走了很久,姚兰枝还恍惚觉得犹在梦中。
今夜,秦时阙亲了她。
不是先前的那种意外,而是真真切切的,有一个吻落在了她的心上。
姚兰枝觉得,自己的酒意更重了,不然怎么眼前心底,都在飘啊摇啊,像是有一片羽毛,在她的心上摇曳。
姚兰枝后半夜的时候才睡着,而梦里没有噩梦侵袭。
那一个吻,赠了她一夜好眠。
与她截然相反的,是秦时阙。
因为那一个吻,秦时阙一夜没有睡着。
他坐在房中,目光却是望着姚兰枝房屋的方向。
隔了数道房屋,那里有他的心上人。
秦时阙的手指摸了下自己的嘴唇,那里好像还残存着属于姚兰枝的气息。
他慢慢地垂眼,无声弯唇。
活了这么多年,如今才知道。
原来,做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是这样的。
秦时阙这人,从不信神佛。
可是从今日起,他心头奉了一尊神明。
她叫姚兰枝。
……
过了上元节之后,风雅集就开业了。
姚兰枝一开始还担心门可罗雀,后来发现,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因着前期的宣传,加上风雅集里搜罗来的各色风雅宝物,风雅集名声大噪。
更是风靡京城,一时之间成了诸多自称风流雅士最爱去的场所。
许轻瑶跟姚兰枝虽然在幕后,但京中也都知道,她二人就是风雅集的老板。
起初也有人想要打坏主意,然而,没等那坏主意起来呢,就见到流水似的礼物送上。
从各色的权贵之家,到秦时阙。
甚至就连大长公主,也让人送了礼物前来。
那摆明了,都是姚兰枝的靠山。
于是,那些人的心思,也都纷纷歇了下来。
毕竟他们再贪婪,想要顶掉姚兰枝,做这风雅集的老板,也得考虑一下,自己的脑袋够不够硬。
姚兰枝跟许轻瑶日常忙碌地打转,但眼看着生意越来越好,一颗心也都放了下来。
姚兰枝主导了一切,倒是许轻瑶配合着她,二人默契十足。
这日,因着许轻瑶的小日子到了,所以不大舒服,姚兰枝就让她在家中休息,自己去了风雅集。
不想才到了,就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兰枝。”
女人约莫四十岁,挤出来刻意温柔的声音,冲着姚兰枝笑得讨好:“我才知道这风雅集是你开的,我们兰枝当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来人不是别个,正是姚兰枝的二婶婶,镇国公府的二夫人,徐氏。
姚兰枝看了她一眼,问:“你来做什么?”
她不假辞色,甚至连敷衍都懒得,徐氏的脸色一僵,又变成了讪讪的笑:“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不,我是替你祖母来跟你道歉的!”
徐氏最近的日子很难过。
自从前些时日,皇帝传了一道圣旨斥责薛氏之后,镇国公府就成了过街老鼠。
这些年,老太太薛氏嫌弃这个孙女也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姚兰枝就是一个刑克六亲的灾星。
可是谁能想到,几十年都没有人说什么,如今皇帝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直接下圣旨骂了薛氏!
这下,京中那些看热闹的,都成了嘲讽。
纷纷笑话薛氏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甚至还编排了歌谣骂薛氏无德,咎由自取。
薛氏气得不行,她本来就年岁大了,被皇帝这么一骂,既觉得丢人,又觉得害怕,于是惊惧之下,竟然生病倒下了。
薛氏这么一病不要紧,镇国公府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了二夫人徐氏的身上。
这些年,老太太压在她头上,因着薛氏不待见大房已经亡故的那个儿媳妇,所以对她还是不错的。
毕竟有对比,才知道谁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