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她来做恶人,她半点都不会犹豫。
为了儿子,她心甘情愿。
但秦时阙图什么?
让秦时阙因此受牵连,这不公平。
听到姚兰枝这话,秦时阙眉眼微动,轻声说:“你怎么知道,这事儿就与我无关了呢?”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姚兰枝以为理解了他的意思,只说:“我知道王爷喜欢贺儿,劳烦您替他周全了。”
到了现在,姚兰枝不得不承认,这也是赵明澜的造化了。
如果不是赵明澜跟秦时阙的关系好,秦时阙不会这么替他谋划。
姚兰枝的话,让秦时阙叹了口气。
而后,抬眼看向姚兰枝:“就算是贺儿与我交恶,我也要为他谋划的。”
他先前犹豫过很久,但是最后,还是决定说实话。
“是我欠了贺儿的。”
秦时阙这话,让姚兰枝八竿子摸不着头脑。
她人都懵了,反问:“王爷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他跟赵明澜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都好到秦时阙会用“亏欠”这个词了?
姚兰枝疑惑得很,但看着秦时阙沉下来的脸色,又莫名悬起了一颗心。
下一瞬,就听秦时阙说:“外面的流言蜚语,我都听到了。”
姚兰枝当然知道,毕竟还是秦时阙帮着一起压制下去的。
“那……”
只是,姚兰枝还没说完,就听秦时阙继续说:“我知道,那些不全是流言,赵林舟非他生父。”
这话一出,姚兰枝瞬间冷了脸色:“宁王殿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她脸色都冷凝下来,欺霜赛雪。
“贺儿是名正言顺的赵家人,我亲生的,我难道不知么!”
但秦时阙头一次没害怕她的怒火,而是注视着姚兰枝。
那里面有化不开的温柔与哀伤:“我之所以敢这么肯定,是因为——”
他一字一顿,石头似的砸了下来:“我就是赵明澜的生父。”
这话一出,姚兰枝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往日里活泛的脑子,就像是不会转圈了一般。
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你……说什么?”
什么叫,他是赵明澜的生父?!
秦时阙想到姚兰枝的反应,深吸一口气,跟人摊牌:“你的锁骨下方,有一枚蝴蝶的胎记。”
这次,姚兰枝倒是找回了神智,声音都带着气急败坏跟不可置信:“你这个登徒子!”
他怎么知道她的心口……
等等。
姚兰枝死掉的脑子,又慢慢地开始活。
她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都是发软的。
姚兰枝撑着身躯,慢慢地坐到了椅子上,却跟瘫着没什么区别。
这会儿看秦时阙,还要仰着点头。
她浑身都是麻的,秦时阙沉声说:“四年前,寺庙内。”
他说:“我当时遭人暗算,神志不清,只记得救我的女子,锁骨有一枚蝴蝶胎记。”
秦时阙将当初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看向姚兰枝:“那人是你。”
他声音也温柔了下来:“贺儿,是我的孩子。”
当初他中了药,姚兰枝是受害者,也是他的恩人。
是秦时阙欠她的。
姚兰枝听着秦时阙的话,只觉得是天方夜谭。
她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在这事儿上面,赵林舟没必要骗她。
何况,赵林舟恨她入骨,绝无可能让她攀附上秦时阙这样的大树。
但秦时阙所说的时间地点,又全都对得上。
她声音艰涩:“你怎么确定,那人就是我?”
秦时阙道:“当初我遭人暗算,虽然不清楚是谁,但过后曾经排查过进出寺庙的女眷名单。”
只是,当初他着重排查的是单身女眷,虽然姚兰枝也在那上面,可她是夫妻一起走的,所以下人觉得没必要报。
后来再查到的时候,秦时阙更觉得这事儿不太可能,毕竟,赵林舟是什么身份,就算是真的要卖妻求荣,也断不可能后续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那日——
他们在山洞里共患难,他看到了姚兰枝心口的胎记。
“我心中有了怀疑,便着人去查,先从监牢里套出些话。”
温氏身边那个老嬷嬷,还因着罪名未定关在监牢里,被他三两下套出,温氏曾经想要害儿媳腹中胎儿,却未曾成功。
后来秦时阙追查之下,发现动手的另有他人。
乃是安平侯府当年的府医。
“那府医逃到了老家,被我抓住了。”
而从府医的嘴里,秦时阙知道了真凶,就是赵林舟,且从言语中,透露出此子有些问题。
那之后,秦时阙又从赵利平的嘴里套出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