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兰枝心中狐疑,就听宋云又详细地说了一遍。
当时她让李大夫去监牢的时候,都让宋云偷偷跟着的,也不会有人发现。
既然进监牢之前没有异样,那……
问题应该就出在了进监牢之后。
宋云觑着姚兰枝的脸色,轻声道:“看眼下的情形,这是对咱们有利的,夫人在担心什么?”
赵利平死了,李大夫沾染了人命,之后再不会成为威胁。
这事情,眼下看来,对他们可是最合适的。
至于外面的流言蜚语,眼下也都被新的覆盖。
不过再有人去瞎传关于小少爷的身世。
姚兰枝沉吟:“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就因为这些事儿对她太有利了,才让姚兰枝不安,毕竟,她从来都不信天上会掉馅饼,但是,幕后人想要做什么?
姚兰枝想着,就听宋云又说:“还有一件事。”
他压低声音,跟人讲:“属下这两日盯着,那些新的流言之所以会那样快散开,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并且,先前关于小少爷的不好消息,也被人压了下来。”
他觑着姚兰枝的脸色,说出了一个名字:“属下认出其中一个人,是宁王身边的。”
姚兰枝瞬间愣住。
“秦时阙?”
他竟然也知道了街上的流言,且还替赵明澜遮掩了?
这事儿,倒是让姚兰枝意外,但也不是特别意外。
毕竟秦时阙对赵明澜的喜欢不似作伪。
她才想着,就听外面敲门。
是朱瑾来通报的:“小姐,宁王来了。”
这才是真正的说曹操,曹操到。
听到秦时阙过来,姚兰枝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深吸一口气,示意宋云先出去,这才道:“请王爷进来。”
吩咐完之后,姚兰枝又理了理头发衣袖。
等到秦时阙进门时,她先站起身,端正地施了一礼:“不知道王爷前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秦时阙睨了她一眼,嗤了一声:“怎么突然这么规矩?”
他施施然的,倒是跟以往的态度没什么区别。
说着,又顺杆子往上爬:“既然如此,那就给本王倒杯茶作为赔罪吧。”
这话说的,当时姚兰枝就差点破功。
这人怎么这么脸皮厚的。
客气的话都听不出来啊?
不过,也是秦时阙这态度,才让姚兰枝心中那点情绪平复,乖巧地走过去给秦时阙斟茶倒水。
之后,又双手奉上:“王爷请喝茶。”
秦时阙没有想到她这么乖觉,再一看她眉眼里的挑衅,就懂了。
“是不是太烫了些?”
他将茶盏放在一旁,先看了一眼姚兰枝的手。
她的手已经拆了纱布,伤口也都结了痂,看着还是有些触目惊心的。
就这德行还敢用烫的水,也不怕伤口疼?
姚兰枝见他的目光落过来,下意识将手往后藏了藏,才说:“还行,天寒地冻的,我怕王爷冷。”
秦时阙哼笑。
什么都是她有礼,天大的事情到了她嘴里,也能说出花来。
秦时阙不跟她计较,只说:“方才差役来过了?”
姚兰枝应了一声,心说秦时阙的消息灵通,不过想起他这两日替自己压制那些流言蜚语,也了然。
秦时阙必然是一直在盯着的。
“是,他们问我要不要替赵利平状告,我推了。”
她直截了当地说:“既然那李大夫是失手杀人,又是反击才动的手,过错不在他。”
姚兰枝说这话的时候,又骤然想起什么,迟疑着问:“王爷,知道这事儿吗?”
准确来说,她想问的是,这事儿,是不是秦时阙做的?
如果是别人,做这事儿,肯定会所图什么,姚兰枝甚至不敢猜测对方的所图是不是好的。
但是如果是秦时阙那就不一样了。
如果是他做的,那就只有一样,为了保护赵明澜。
姚兰枝看着秦时阙,竟然希望这事儿是他做的。
秦时阙倒是也没遮掩。
点了点头:“嗯,我做的。”
姚兰枝那一瞬,觉得心口的一颗大石头落在了地上。
只是又瞬间提起来:“可有人看到?”
秦时阙出手,的这样一个结果,处置得比她周全多了。
但赵利平作恶多端,又诡计多,千万别因此害了秦时阙。
秦时阙听出她的意思,嗤了一声:“担心我?”
姚兰枝抿了抿唇,说:“这事儿原本跟王爷无关,却劳烦您替我谋划,我担心因此连累了您,那就叫我过意不去了。”
说到底,赵利平说的不是假话,可赵明澜的身世,她这辈子都得摁在肚子里。
她不能让赵明澜被世人指着脊梁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