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翼的三营和民兵也成功拖住了北路的敌人,为主力突围创造了条件。
就在西路日军大队即将被全歼,突破口即将打开的关键时刻,情况突变。
一股日军精锐小队,不知何时绕到了独立团指挥所附近,企图实施“斩首”行动。
“保护团长!”周锐第一个发现敌情,拔枪就射。指挥所附近的警卫班立刻与日军小队展开了激战。
赵大勇临危不乱,一边指挥正面战斗,一边组织反击这股偷袭的敌人。子弹嗖嗖地从耳边飞过,炮弹在附近爆炸,掀起阵阵泥土。
“团长,小心!”混战中,一名日军士兵挺着刺刀向赵大勇猛扑过来。旁边的荷花恰好带着卫生队赶来抢救伤员,见状想也没想,猛地扑过去推开了赵大勇。
“噗嗤!”刺刀深深扎进了荷花的后背。
“荷花!”赵大勇目眦欲裂,抬手一枪结果了那个鬼子,一把抱住了软倒的荷花。
“团长……快……快突围……”荷花脸色惨白,气息微弱,脸上却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保护好……大家……”
“卫生员!卫生员!”赵大勇嘶吼着,这个在枪林弹雨中眉头都不皱一下的铁汉,此刻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
荷花的负伤,彻底激怒了赵大勇和周围的战士们。复仇的火焰在每个人胸中燃烧。
李大牛带着特务连发起了决死冲锋,终于彻底击溃了当面的日军,打开了宝贵的突围通道。
“全体都有,按预定序列,快速通过缺口!二营交替掩护,撤出战斗!”
赵大勇强忍悲痛,下达了命令。他亲自抱着荷花,在战士们的护卫下,冲出了包围圈。
黎明时分,独立团主力终于跳出了日军的合围中心,进入了相对安全的山区。清点人数,部队损失了近三分之一,许多熟悉的面孔再也见不到了。但他们给予敌人的打击更是沉重,仅西路一战,就歼灭日军一个大队大部,击溃伪军一个团,彻底打乱了冈村宁次的部署。
赵大勇站在山岗上,回望着身后那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眼中充满了悲痛与仇恨。荷花伤势很重,虽然经过了紧急抢救,但依然昏迷不醒。
他知道,这场残酷的扫荡还远未结束,冈村宁次绝不会轻易罢休。
山风卷着硝烟掠过岗哨,赵大勇的手指在地图上西路日军的位置重重按下去。
荷花躺在临时搭建的草棚里,呼吸微弱,军医正用刺刀撬开最后一支盘尼西林。
“团长,二营撤下来了。”李大牛的声音带着沙哑,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宋营长他……没撑住。”
赵大勇喉咙发紧,转身看向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坂田联队的炮声还在远处轰鸣,北路敌军的试探性进攻被三营用手榴弹压了回去。
“让骑兵连去接应二营残部,”他沉声道,“告诉孙德胜,把缴获的日军军服换上,派一个排混进伪军防区,放消息说坂田要严惩刘黑三。”
周锐眼睛一亮:“您是想让他们内讧?”
“刘黑三最忌恨鬼子抢他的底盘,”赵大勇冷笑,“给他个由头,他自会让西路乱起来。”
草棚里突然传来军医的惊呼,赵大勇急忙冲进去。荷花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抓住他的手腕:
“药……留给重伤员……”
“别说话!”赵大勇按住她的肩膀,声音发颤,“你必须活着,看着我们把鬼子赶出去。”
这时,三营派人来报,说北路日军突然后撤了半里地。赵大勇走到崖边用望远镜观察,只见伪军防区那边升起了信号弹,隐约传来枪声。
“成了。”他握紧拳头,“命令各部,半小时后沿山脊转移,让民兵把地道入口全部炸毁。我们去黑风口,在那儿等着冈村宁次的下一步棋。”
朝阳冲破云层时,独立团的队伍已经钻进了密林。李大牛扶着伤员走在队伍中间,听见身后传来隆隆的爆炸声——那是战士们在销毁带不走的弹药,也是给鬼子留下的“礼物”。
赵大勇回头望了眼硝烟弥漫的平原,怀里的荷花又陷入了昏迷。他知道,这场拉锯战还很长,但只要还有一口气,他们就会像这山岩一样,死死钉在这片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