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转身时,玄色衣袍扫过案几,带落了半盏残茶。“郑文斌,你可知罪?”
“罪臣勾结辰王,谋逆叛国,罪该万死。” 郑文斌伏在地上,语气竟无半分惧意,“只是罪臣有一事不明,想请教肖大人。”
肖睿渝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三月前罪臣在狱中‘自缢’,是肖大人买通狱卒换了具替身尸体。” 郑文斌缓缓转头,目光如淬毒的匕首直刺肖睿渝,“您说要保我性命,只需按您的吩咐在太子面前演场戏,便可免我死罪。可如今您既将我交予周先生,为何又派小厮去顾家散布消息?这出戏,究竟是演给太子看,还是演给辰王看?”
肖睿渝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你、你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 郑文斌冷笑出声,“那我便说说您与辰王的交易吧。上月十五,您借着给辰王府送药的由头,与辰王在密室商议 ——”
“住口!” 肖睿渝猛地扑过去想捂住他的嘴,却被禁卫死死按住。
太子一脚踹在肖睿渝胸口,将他踹得踉跄后退:“让他说!”
郑文斌咳出一口血沫,眼中闪过快意:“辰王答应您,只要扳倒镇国公主,便保肖家世代荣华。而您要做的,是借我的口向太子进言,诬陷镇国公主与白起旧部有私…… 至于为何要让顾家知晓我与辰王府往来,不过是想借顾家之手,将此事闹到陛下跟前!”
这话如惊雷落地,正厅内一片死寂。顾云夕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 —— 她从未想过,这场风波竟牵扯到镇国公主。
周先生脸色煞白,终于明白肖睿渝的真正用意。这哪里是被辰王胁迫,分明是借刀杀人,想一石二鸟除掉镇国公主与辰王!
就在此时,内侍匆匆闯入:“殿下,镇国公主听闻东宫审案,亲自带了人马来了!”
太子猛地转头望向门外,夜色中,镇国公主的仪仗正穿过月洞门,明黄的公主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喉间溢出一声冷笑:“好,好得很。既然都来了,那就索性把话说清楚。”
檐角的铁马又开始叮当乱响,像是在为这场愈演愈烈的风暴伴奏。顾云夕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忽然明白,今夜的东宫,注定无眠。
镇国公主一身银甲未卸,带着凛冽的杀气踏入正厅,目光扫过厅中乱象,最终落在太子身上:“侄儿深夜审案,怎不告知姑母一声?” 她指尖叩着腰间佩剑,“郑文斌既在此处,正好,姑母也有话要问他 —— 三月前狱中那具替身,究竟是谁的手笔?”
郑文斌见她进来,突然疯狂大笑:“公主来得正好!当年你构陷我父亲通敌时,可曾想过有今日?” 笑声未落,他猛地撞向身旁禁卫的刀,鲜血瞬间染红了青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