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人只是肖府外院的杂役,今早被大公子叫到跟前,说有要紧事需面禀顾大人。” 小厮涕泪横流,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公子只让小人传话 ——‘郑文斌与辰王府来往密切,请顾大人小心防备’。除此之外,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求殿下明鉴!”
太子指尖在镇纸上重重一叩,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看向侍立一旁的周先生,见对方捋着胡须的手微微一顿,眸色愈发深沉。这肖睿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三个月前辰王倒台时,他可是第一个跳出来揭发辰王党羽的,如今却派人散播这种流言。
周先生垂眸敛目,心中却是惊涛骇浪。他今早刚收到肖睿渝密信,说已擒获郑文斌,正待押解至京交由自己处置。此刻听这小厮所言,分明是肖睿渝故意搅局 —— 先把郑文斌交给他邀功,再派人去顾家散布消息,这是要把太子与顾家都拖下水?只是不知,那郑文斌究竟对太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传肖睿渝。” 太子的声音冷得像冰,“另外,让禁卫去大理寺狱,提郑文斌与看守的侍卫。”
内侍刚领命退下,厅外便传来靴声橐橐。肖睿渝身着宝蓝色锦袍,腰间玉带系得一丝不苟,步态从容地走进正厅。只是当他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小厮,又落在顾云夕身上时,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缩。
来传召的侍卫口风极紧,只说是太子有要事相商。肖睿渝一路都在盘算 —— 他今早刚把郑文斌交给周先生,按那老狐狸的性子,定会立刻禀报太子邀功,此刻召自己前来,该是论功行赏才对。可眼前这阵仗,分明是审案的架势。
“臣肖睿渝,叩见太子殿下。” 他规规矩矩地行叩拜礼,声音平稳无波。
太子没有叫他起身,只是定定地看着他:“肖大人可知罪?”
肖睿渝缓缓抬头,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茫然:“臣愚钝,不知何处触犯天威。今晨接到殿下传召时,臣正在府中整理赈灾文书,实在想不出哪里得罪了殿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先生紧绷的侧脸,“莫非…… 是与郑文斌之事有关?”
“你还敢提郑文斌!” 太子猛地一拍案几,案上的茶盏震得作响,“孤且问你,为何派小厮去顾府散布谣言,陷害镇国公主?”
肖睿渝闻言,竟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脊背却依旧挺直。他重重叩首,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殿下息怒!臣此举实属无奈!”
“哦?无奈?” 太子冷笑,“孤倒想听听,肖大人有何不得已的苦衷。”
“三月前辰王谋逆事败,被陛下圈禁于府中。” 肖睿渝的声音陡然带上哽咽,抬眼时已是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