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霍诀便开始正式恢复了上值。
北镇抚司积压的公务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霍诀也的的确确足足忙了一日才堪堪解决了大半,终于能够松缓口气。
在回宣宁公府之前,他甚至还抽出时间去了趟东宫。
到了冬日,太子的脸更显得如琉璃一般的透白,东宫内殿里也是萦绕着经久不散的药气,只是待久了也就闻不出来了。
“殿下要好好顾着自己身体,启祥宫的事不必那么心急,臣今日已经联合了数位朝臣重新写了一封折子递了上去,殿下还请稍微宽心一些。”
陛下再是年迈昏聩,遇到玉贵妃谋害龙体这样的事心中也不可能一点芥蒂都没有。
抓住这个机会然后放大,即便是让启祥宫那对母子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其他也是好的。
太子虚虚一笑,“孤明白,倒是执安你气色比从前更好,可见这娶亲不愧为人生四大喜之一,孤还未好好的恭贺你。”
霍诀朗声一笑,眉眼灼灼道:“臣大婚那日殿下能够到场已经是臣和臣妻的福分,何来尚未恭贺这一说?”
甚至东宫那日还给他二人备了不少的贺礼。
他瞧了眼太子有几分苍白的脸色,顿了一下又笑道:“所以臣更盼着殿下能够保重好身体,待到臣有了女儿的那一日,殿下还能够到宣宁公府来再喝一杯喜酒。”
太子闻言也未说什么扫兴的话,反而兴致浓浓地道:“为何是女儿不是儿子?”
这可是稀奇了。
霍诀抬手摸了摸鼻子,诚恳道:“臣不敢欺瞒殿下,臣私心里的确喜欢女儿多些。”
他喜欢蓁蓁,觉得她从头发丝到每一处都透着说不出的好,自己能娶到她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若是有了女儿同她相似,定然也是软糯乖巧,他还不知要如何欢喜才好。
太子听了也朗声笑了两下,拊掌道:“好好!那孤就等着那一日!”
只是可惜,他和阿姮只有一个晔儿,东宫里也再难添上一位小郡主。
太子的心里难免有一丝遗憾。
霍诀又与他说了一会的话,见到有宫人端着汤药上前便也识趣地退了出去。
……
二人都没想到,没过几日朝堂便发生了一件大事。
崇祯帝原先还有一个第六子,早年也是风头正盛,封号是昭。
这位昭王因着从前拥趸不少,人也年轻气盛得了不少夸赞,后来便一时糊涂起了反心,还同敌国的一位皇子通信互许了好处,是不光谋反还加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
后来大雍的人不称昭王,只唤作逆王。
逆王自然得了个魂落九泉的下场,便连当年支持他的几位朝臣也是按照轻重罪名,斩杀的斩杀,流放的流放,罢官的罢官。
而施云婉原来在礼部任职的父亲,也是这么落了罪名,让她成了罪臣之女的身份,辗转到了陆家,又去了沈家,后面便也不提。
可谁也不知,到了如今竟还有这逆王的事。
谁都知晓逆王是崇祯帝心中根深蒂固的一根刺,只因逆王未谋反之前也是深得御前宠爱,没想到却险些做了弑父这一大逆不道的举动。
后来帝王只要一听到同逆王有关的事,便会发雷霆之怒。
而今日却有人上了奏章,称昔年逆王的党羽仍未拔除干净,甚至还打着为逆王复仇的名号要在大雍里搅起一场腥风血雨。
崇祯帝当即额角青筋直跳,接过那人递来的名录看了几眼便再次动怒。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竟是要将名录上所有涉事的官员尽数斩杀,严重的还有抄九族的下场。
太子和霍诀下了早朝得了名录,细细看下来便是心里一惊,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
“这名录哪里针对的是六弟,分明针对的是孤!!”
太子脸色涨红气喘了两下,又轻轻闭眼,飞快地思索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