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一早就与你说过,你的事便是我的事!”
宋景澄恶狠狠地看着她,心头也有几分气性上涌,忽地又甩袖要大跨步朝外走。
“你既不同意我说的这法子,那我只管去找萧岱同归于尽,将好你也不必在这王府里受苦了!”
沈漱玉当即变了脸色。
“回来!”
她胸口不住起伏,眼前也升起阵阵晕眩,几乎将唇瓣都咬得沁出血来。
什么同归于尽?
她孑身一人,早已不在乎沈家那群脏心烂肺的死活,却一直最怕的就是将他给扯进来。
反倒是她自己想过要与那萧岱同归于尽。
她深吸口气,清丽的脸横在他面前,带着两分妥协道:“你别去找他,我方才说的是气话,也确实是不想将你牵扯进来。”
宋景澄见她软了嗓音也缓和两分,语调拖长道:“我会尽量让这法子周全,你便信我一回,好不好?”
时间缓缓流逝,烛火也越燃越低。
男人的面庞也显出几分不同于往日的柔和来。
相信么?
她自然是相信他的。
沈漱玉迟疑了下,冷声道:“不能在这王府内。”
这王府里的人太多了,即便萧岱不在也还有他的心腹在,他们根本就跑不掉的。
“什么?”
宋景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当即欢喜道:“你既松口,那我再想其他法子就是。”
他拧着眉心想了想,倏而眼睛一亮道:“端午那日,你便借由去广善寺求子的由头出城,我届时会找人引开旁人,再借由一队山匪做出掳掠的模样。”
“待马车不小心坠落山崖,自此便不会再有端王妃这个人物了。”
沈漱玉陷入一段长久的沉默,随后轻轻应了声好。
他虽只是三言两语,可当中的凶险只多不少,沈漱玉便连过问也不会过问。
也不问他,如果当真要将她救出去,又要将她安置在哪里?
是私奔离开这都城,还是像外室一样将她圈养起来?
沈家她是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也不可能同他回宋家。
这些她都不想过问。
她只觉有一种深深的倦意,好似有只手一直在推着她,偏偏让她希望的那些事都早已背道而驰。
她分明不想将他扯进来,他却还是要深陷其中。
他为何就这般的固执呢?
宋景澄见她怔忡模样,心内忽然又涌起恐慌,抓紧她的胳膊道:“你是真的答应了我吧?”
沈漱玉愣怔怔看着他的俊颜,贝齿咬住腮肉,也回握住他道:“你那日一切小心,若有什么不对便不可再冲动了,往后时日还多,听到没有?”
这大约是他二人自去岁重新有了交集以来,她最软言软语的一次。
面容冷冷清清,人却乖巧至极。
恍惚让宋景澄见到许多年前时她笑语嫣然、无忧无愁的模样。
宋景澄将她的手拢进掌心,挑起个笑道:“有你在,我自当会让你我二人安然无恙地再次相见。”
那眼中情意灼灼,似是要将她焚烧殆尽。
沈漱玉却偏过神色,不敢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