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有一种名曰悸动的情愫蔓延了她的四肢百骸。
屋内烛火盈盈,虞令仪雪肤乌发,红唇娇艳欲滴,一只白皙的柔夷还贴在他的心口处。
这一幕对霍诀来说亦是极大的震撼。
似是过了许久,虞令仪才有几分慌张地收回了手,低下头眼神躲闪道:“你还是穿上吧。”
霍诀眨了眨眼,眸光微动着应声。
他倒也不是故意要这般,只是他习惯了每回上过药便如此裸着胸膛静坐一会儿,方才也是见她情状一时忍不住生了逗弄的心思。
只是往后时日还长,他若是今日便将她惹恼不再理他那便不好了。
霍诀披上上衣,又转而开始问她这趟出去去了哪些地方,又是否开心。
虞令仪没了方才的不自在,眉眼舒展了几分,说了几句后便转身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香囊来递给他。
霍诀挑了挑眉接过,抬眼看她道:“这是送我的?”
虞令仪点点头,目光澄净地解释道:“我在苏州认识了个绣娘,同她学了些不同于都城这边的绣法,又给你合了个香,你瞧瞧喜不喜欢。”
她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霍诀低头看着手中藏蓝绣瑞兽纹样的香囊,以指腹抚了又抚,只觉一针一线都是极为精巧,听得她的话便又拿在鼻间嗅了两嗅。
“是雪松和一点佛手柑的香气。”
虞令仪点头,又凝着他道:“你可喜欢?”
霍诀将香囊收好,又执住她的手道:“我自是喜欢的。”
虞令仪便松了口气,莞尔道:“那我这几日合出一罐来单独送给你,你若喜欢便可将寻常的衣物也拿出来熏一熏。”
他身上惯常是有些檀香香气的,并不浓重,只有离得近了方能觉出一点。
在苏州的那二十日里,她也不是日日都出门赏景,恰有几日阴雨天的时候她就在屋中待着,也不知为什么有一日就突然兴起想给他做这香囊。
如今听闻他喜欢,她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
霍诀应了声好,忽然又俯身过来在她颈项间深深吸了口气。
虞令仪平静柔软的嗓音顿时失控了几分,抬手去推他道:“霍执安你又做什么?”
霍诀抬起头有几分无辜地扯了唇角,“我在想你身上用的是什么香气。”
一点淡淡甜香,闻着却不腻,反而十分叫他难以忘记,便是衣裳都沾染了些许。
莫不是里头的衣裳也是染着这缕香气的吧?
霍诀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暗了几许,面上却还是端方肃然的模样。
虞令仪瞪了他一眼,随意道:“我随手合的香罢了,也兴许是脂粉的香气。”
霍诀道:“我倒是想与蓁蓁用同一种香,这样身边的人便能知晓你与我是一处的,想想都觉得美哉。”
听他说的正经,虞令仪还是有几分凉凉地斜了他一眼。
他打的是个什么主意已是十分清晰,虞令仪也不欲多搭理他。
大抵是个男人都会有些奇奇怪怪的占有欲的。
“咱们出去吧,晚膳应当已经好了。”
虞令仪起身理了理身上有几分褶皱的裙裾,又揉了揉脸,便唤着他一起朝外走。
霍诀十分自然地执住了她的手,虞令仪思忖了一下到底也没有甩开他。
她还能感觉到他在慢下步子,适应着她的速度。
虞令仪心底喟叹。
行至内院的月洞门下,见采芙和从霜两个丫鬟神神秘秘地站在那里,见了他们出来便连忙福身行礼。
“娘子和霍大人出来了,方才膳房的人还说晚膳已经摆好了呢。”
从霜张口说着,目光却有些游移,像是想瞧虞令仪又有几分不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