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虞令仪的马车消失在了城门口,霍诀仍在原地站了许久。
脑子里尽数都是虞令仪皎若秋月、灼若芙蕖的小脸,不由得在心底接二连三地发出喟叹。
她为何坚持今日便要游历,霍诀心中大抵也是能猜出两分的。
约莫便是因为前头的十八年,虞家和陆家都将她拘得太狠,以致这离开陆家后的第一个春日她便有些迫不及待了。
还有与自己的事。
昨夜确认得有些匆忙,也不知她是真的怕他后悔还是怕自己生了悔意。
可他是着实很高兴,也并没有哪怕一分的后悔的。
同时也绝对不是只是贪图一时的新鲜。
这一点,等她回来,他自会用往后去慢慢证明。
他知晓自己喜欢的女子自是与旁人不同,他自然也会尊重她所有的想法。
也从未有那类,女子就应该终日都拘束在闺阁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念头。
他自始至终不放心的,始终都是她的安危罢了。
昼羽偷偷看了眼自家大人气质凛凛负手站立的模样,端的是与往日并无什么差别,只那一双眼和心不知是不是早就随着虞娘子跑到城外去了。
他想开口同大人说,现在追上去约莫还能来得及。
可他转眼又想到,这定然是虞娘子要求自己独行的。
昼羽心里对这个将来的世子夫人又多了两分说不出的慨叹和钦佩。
若是旁的女子同世子走到了这一步,定然是用尽心思手段也要将他留在自己身边,恨不得每日都能让他多看自己两眼。
偏虞娘子并不一样。
这才第二日,虞娘子竟就直接抛下世子,要外出游历整整两个月。
这可不是一眨眼就能过去的时日。
还是在如此红粉交错、繁华迷人眼的盛京都城。
这虞娘子对待世子,也着实是能放得下心啊。
昼羽正不知所谓地想着一些有的没的,耳边便听自家大人淡声说了一句:“走吧。”
昼羽回过神来,忙跟上他的步子。
只是他们并未走出多久便见前头停了辆青蓬马车,随后是沈砚之步履匆匆地走了下来。
他满头的汗,神色也匆匆道:“虞令仪呢?你将她带去了哪里?”
半个时辰前长安在这里瞧见了霍诀和虞令仪,见他们似乎是要出远门的模样,便紧赶慢赶着回来告诉了沈砚之。
沈砚之稍一琢磨便觉得哪哪都不对,忙不管不顾地出了沈家赶了过来。
眼下在这里只看到霍诀,却并未瞧见虞令仪,一时心头更是掠过了诸多猜想。
霍诀嗤笑一声扫他一眼,神色淡淡道:“沈砚之你疯了不成?”
“便不提我同她分别与你有什么关系,便是我们再如何都不是你能插手的事,你又跑来这里装什么好人?”
对他这样的人,他真是看一眼都觉生厌。
沈砚之脸色铁青,听了他的话更是下意识觉得他是做了什么,几步冲上来便想质问。
昼羽眼疾手快地在他腿窝处狠踹了一脚!
沈砚之“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胸口更是不住起伏,一边起身一边嘶声道:“你到底将她送去了何处?”
长安也忙不迭过来扶他。
昼羽听不下去了,只恨不得给他兜头泼上一盆冷水,好叫他清醒清醒。
一个现在又无官职又没有地位的人,居然敢如此叫嚣着同他们大人说话,当真是想死就不如直接求他们成全他了。
昼羽掏了掏耳朵,不留情面道:“我家大人同虞娘子两情相悦,这里有你什么插手的份?”
刚起身的沈砚之如遭雷击,险些再次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