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漱玉心里突突直跳,后脊都瞬间泛起森冷寒意。
宋景澄竟直接往她的床榻而去,这很难不叫人怀疑他眼下是故意的!
巧薇也整个人都被吓傻了,险些晕厥过去。
“王妃,这、这……”
宋公子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里?她一直在房门外守着怎么丁点消息都不知道?
“这院子里的人呢?都死哪去了?”
来不及让巧薇多想,她赶忙跑出了卧房跪在了院子里,砰砰磕了两个头道:“王爷恕罪!是王妃今日身子不适,不喜院中有这么多人伺候,这才叫他们都退下了。”
巧薇也疑心纳闷这守在月洞门的婆子哪去了,却也怀疑正是躲在屋里那位搞的鬼。
想到这里巧薇更是流下冷汗。
萧岱却在沉沉夜色里眯了眯眼,忽而道:“本王还没问罪,你这厢激动什么?”
伏在地上的巧薇身形蓦然一僵。
她方才在屋里见了宋公子,心跳都几乎骤停之下又接连听闻王爷过来,跑进院子里的举动便下意识过激了些,那两个头也磕得十分响亮。
却忘了她这般实在太过反常。
萧岱撩起眼皮扫她一眼,周身气势更是让巧薇惶惶瑟瑟战战兢兢。
正当她竭力想着该如何解释时,沈漱玉这时一手搭在门框边沿有几分虚弱地走了出来。
“好好的,王爷又是动的什么怒?”
像是为了印证巧薇说的她身子不适一般,沈漱玉气喘了两下,方有些苍白无力地说出了这句。
眼下女子在悬了风灯的檐下绰约而立,的确多了几分弱柳扶风不胜摧残之态。
萧岱抬眼扫她,眸中阴鸷一闪而过,方不轻不重道:“本王也只是觉得王妃这奴婢有些许不对罢了。”
“这院子里无一人伺候也就罢了,她一个王妃的贴身丫鬟见了本王也是吞吞吐吐,倒像是王妃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跪着的巧薇闻言瞳孔骤缩,恨不得时光能倒回去抽自己两个耳光。
沈漱玉冷笑一声,盯着萧岱道:“妾身可不似王爷那般,王爷一连几日都歇在了侧妃那处,如今上来便疑心妾身,也不知王爷如今是不是对妾身横竖都看不顺眼了方才如此说的罢!”
“既是如此,王爷不如还去了那蘅芜院!也省得到了这里王爷看妾身心烦,还总要挑妾身的刺!”
沈漱玉一说完便拧着身朝里走,脸颊也染上了薄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怒的。
萧岱目瞪口呆,而后才拔脚跟上。
这女子往常总似个霜雪做的美人似的。
除夕那夜之前待他虽也恭顺逢迎礼数有加,但见了他也是淡淡的,尤其是那夜还与他顶嘴,萧岱便有心要冷落她几天。
可一连几日尝尽了美妾的柔情小意之后,他又念起他这不知为何性子忽然变得烈性的王妃,便寻摸着来瞧瞧她,顺便也能换个口味。
刚好也还能旁敲侧击看看她到底知不知道沈家的事。
哪知到了这里,他这王妃今日却突然识了趣。
方才那三言两语,不就是在责怪他总去找侧妃不来见她吗?
女子这时的拈酸吃醋无伤大雅,反而叫此刻的萧岱有些兴致上头。
“王妃竟也有拈酸吃醋的一天,倒是叫本王好生稀奇。”
萧岱抬手掰过她的下巴,难得温和道:“那侧妃不过是琵琶弹得好,本王宿在那听曲罢了,倒是惹王妃生气了,本王合该自罚一杯。”
“听闻王妃从前在闺中也是色艺双绝,不若王妃也给本王弹奏一曲叫本王听听?”
此刻的萧岱又恢复了往日里的笑面虎模样,浑似流连青楼的浪荡子似的。
沈漱玉秉持着做戏做到底的原则,微嗔道:“妾身今日身子不适,可不想弹曲子,王爷若想听便还是去找侧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