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确保已经安全,他的心里这才像是有一块巨石轰然落地。
待走到外间的时候,昼羽也几乎清完了场。
昼羽对血腥气向来敏感,鼻间动了动便脸色一变,“大人这是伤口又崩开了?”
霍诀不甚在意地点点头,揉了揉眉心道:“留几个人在这里好好看着,这几日风雪轩的安危你也多上心些,想来过几日就好了。”
他不可能一直留着一个随时都会出现的隐患放任不管。
昼羽点点头,“那咱们快回去吧,回去后我给大人重新上药。”
霍诀“嗯”了声,唇边却依稀露出丁点苦笑。
先前的时候他在虞令仪房里还以身上有伤为由,同她多待了一会儿。
可方才他第二次以此为借口时,虞令仪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信了。
这也怪不得她。
是他没有见好就收,贪心地将同样的招数用了两次。
大抵她也不知道,他的伤是真的又加重了。
“走吧。”
……
翌日辰时不到的时候,乐阳长公主就换了身华美的宫装上了马车入了宫。
她本想仗着皇室兄妹的情谊让陛下为她好好惩治那霍诀出一出恶气,却没想到仅仅半个时辰就出了宫。
林嬷嬷在公主府里正吩咐下人给崔妙灵煎药,见乐阳长公主这么快就回了府满是诧异,触及她脸上惊怒的神情更是心里一个咯噔。
“长公主不是一早便入了宫?可是宫中发生了何事?”
乐阳长公主一路进了房中摔了几样东西,方才怒声道:“那该死的霍诀竟然恶人先告状!”
林嬷嬷瞬时惊疑不定,只等着她再次开口。
乐阳长公主满眼狰狞,只道:“那霍诀不知哪来手眼通天的本事,竟一夜之间哄得数人弹劾嘉宁昨夜当街纵人行凶之事,陛下听闻险些伤及百姓便动了肝火,要本宫和嘉宁十日后便动身去为先帝守皇陵!”
这还不算。
那该死的霍诀竟不知用了什么招数将那群死士留了个活口,那死士原本该是咬舌自尽的,如今却什么都吐露出来了。
北镇抚司里不光横陈着昨夜落坞桥那些刺客的尸首,便是她连夜派去风雪轩的那些刺客也尽数被他毙命后带回了那里。
是了。
乐阳长公主只道公主府养了无数死士,却一时没想到那霍诀就是干这个的。
只要入了北镇抚司,就没有他使不了的手段和撬不开的嘴。
人证物证俱在,这次真是让整个公主府都落了下乘。
“守皇陵?陛下怎生这样狠心?”林嬷嬷听了也是大惊失色,不由失声叫喊了出来。
守皇陵可是个清苦的活。
而且只要陛下没开口几年可以回京,那便是无旨不得回京,要一直在皇陵的行宫里过活。
那处虽然也是宫殿也有仆从,可是却不能和繁华的盛京比呀!
乐阳长公主一掌拍在桌案上,厉声道:“什么守皇陵?无非就是他想要天下人赞他一句重孝,偏他自个是帝王,便让我这个皇妹代劳罢了!”
什么皇室兄妹,他在那个高位这么多年早就变了!
还为先帝守皇陵,先帝当年险些将她送去和亲,她凭什么便要为他尽孝?
“本宫偏生是咽不下这口气,这霍诀如此行事实在太过乖张,本宫便不信他能将事事都料算了个精准!”
“走,随本宫去宣宁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