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怎么了?怎么哭过了?”
沈府门口,巧薇满脸担忧地看着沈漱玉,又拿出一件绒白的狐裘罩在了她的身上。
沈漱玉站在沈府门口,偏头高高遥望。
沈家的门楣修缮得极为气派,那匾额上的字亦是遒劲大气,昭示着沈家作为尚书府深厚的底蕴。
从前从前,她很为身为沈家女的身份骄傲。
至少在她的生活用度上当真是从来没有缺过什么,不管是学琴还是学舞,家中都给她请的是盛京中最好的先生悉心教导。
唯独这婚姻大事,谁都没想到竟坎坷到了如此地步。
她当年以为她和宋景澄也算是门当户对,不至于像话本子里说的那样惨遭家中反对拆散。
谁知她的家中竟比那话本子里的父母还要不如,不光嫌弃宋景澄不是真正的宋国公府嫡出,还要攀龙附凤将她送到当朝皇子的府里。
只怕当时哪怕不是正室,便是一个侧妃之位,沈家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打包送到端王府去。
此刻面对这沈家的牌匾,即便是再光耀都仿佛让她胸腔一窒,喘不上半分的气。
她又回头瞧了一眼那黑漆漆的巷子,里头什么声音都没有,也不知里头的人是不是也已经走了。
应当是走了吧,他身手那样好,当年闯进她的清溪苑时沈家也没有一个人发现。
两人本就该是这样,即便相逢了也没有办法再回到从前。
方才的那一个小插曲,也只是今日的一个意外罢了。
巧薇凝着她不说话的模样,又仔细瞧了瞧,忽然掩唇一惊道:“王妃您的嘴怎么破了?”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沈漱玉一怔,回头竭力掩饰道:“方才不小心摔了一下,走吧,回王府吧。”
她抬手抚了抚唇,下一瞬传来清晰的刺痛。
可又好似还带着那人的温度,让她瞬间就脸热了起来,只得偏过身子掩盖。
巧薇原本不信,可上下一瞧的确看到了她身上裙裾都沾上了泥泞,不由得半信半疑了起来。
“王妃,您不再去和老爷还有夫人说一声么?”
沈漱玉已然提起裙裾上了马车,摇头漠然道:“不必了,反正他们眼下也不想看见我,还是早些回去吧。”
沈家她待得不自在,虽然回了端王府她也一样不自在,可她如今的身份亦不能随意在外头晃。
她根本没得选择。
“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来。”
……
虞令仪又找人将风雪轩大致修缮了一番。
没了虞家父子的叨扰,她在风雪轩的日子虽然生活平静,但也算怡然自得。
如今从霜身上的伤也勉强好了大半,她本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修缮的一些事虞令仪便交给了她盯着。
刚好也让她走动几分,又不至于太过操劳。
至于采芙则跟着她办了一些外头的事,还跟在她身后跑了几个铺子。
采芙想学经商,想在将来给她打下手,虞令仪便从看账开始一点一点地教了起来。
好在她是个机灵性子,自己肯学也肯钻研,虞令仪几乎是没花什么大功夫,只每日腾挪了半个时辰给她,没几日就能看见她明显的进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