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令仪觉得自己可能有病。
方才是自己咄咄逼人,一心觉得他有所企图。
可如今他露出一丝受伤模样之后,她又觉得好像是她疑心太重愧对了他。
这人怎么和外面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虞令仪心中百转千回的念头一闪而过,想起从霜的事如果没有他还真是几无可能解决,当即也叹了一声。
“方才是妾身说话欠妥,妾身在这里给霍镇抚赔个不是。”
霍诀一扬眉,顿时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赔罪倒是不必,霍某也能理解陆夫人是经历了太多,如今可能无法轻易相信他人,只要陆夫人在得知此事真相前勿要再随意怀疑霍某就是了。”
虞令仪颔了颔首,又到底还是将心头疑惑问了出来。
她迟疑一瞬道:“按理来说,妾身的这事对霍镇抚来说也只是一件小事,为何方才霍镇抚要亲自将妾身带到诏狱来见这清菡姑娘?”
他说的让弦月给她提个醒她能理解,上回给了从霜救命的药是想探查陆家消息她也能理解。
可偏偏今日之事,她怎么都觉得有几分反常。
倘使不是他突然来这么一出,她方才一出来也不会立刻怀疑到他头上。
霍诀愣了一下,抬手揉了揉眉骨,唇边的笑也颇有几分无奈。
他就说她怎么好端端的如此猜疑于他,原来是自己今日表现的有几分反常了。
她说的没错。
若按照往日来说,这事对他来说的确只是一桩小事,大可随意找个人给她带路也就罢了。
没必要亲自陪她走这么一遭,还在这里等她。
眼下虞令仪十分认真地抬眼看他,一双水眸盈盈,恍似对这个问题十分好奇。
霍诀想了想,认真道:“听闻陆夫人想与陆侍郎和离?”
虞令仪瞬间目瞪口呆,不懂他怎么又牵扯到了这桩事上。
“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是听谁说的?”
霍诀耐着性子解释道:“如今坊间不都在这么传么,说什么的都有,霍某也只是猜想罢了。”
他说的倒并不是假的。
自从虞令仪将嫁妆银一事闹出来之后,外头的确说什么的都有。
有支持陆砚之说她胡闹的,也有真的觉得陆家这个行径不光彩的,自然就也有拿她当年的事出来说道继续踩她的。
也有少数声音是觉得她这是和陆家撕破了脸面,准备离开陆家了。
这还是虞令仪自有了这个念头开始,头一回有人这般主动问她。
就连继母那头都是自己与她说的。
想到这里虞令仪也不避讳地点了点头,“的确是有这么回事。”
霍诀挑眉道:“可需要霍某帮忙?”
虞令仪抬眼。
他神情姿态闲散,仿若只是随口说笑信手拈来。
“霍镇抚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虞令仪这回是真有几分搞不懂他了。
霍诀耸了耸肩状若随意道:“弦月应当也与你说过几句我眼下所行的事,你也知晓我在查陆家,而虞家又和陆家是姻亲关系。”
“如果你和陆砚之和离,虞家就必定不会站队于端王,太子殿下那里就也能更加放心。”
该说不说,虞知松这个老匹夫的位置还挺有分量的。
国子监祭酒,往大了说大半个盛京朝堂的官员和学子都是他的学生。
毕竟国子监是盛京的最高学府,不少官员都是出自那里,便是霍诀自己当年也是和霍迟还有宋景澄他们一起在那里读书的。
如今霍峥也在国子监。
虞知松这个人平日里又特别看重声望,就也有不少学子与他走得十分得近。
虽说他这个老狐狸是很少有可能会站队的,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