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婢子亲眼见到二小姐往扶湘院去了,瞧着气得不轻。”
芳菲阁里,兰香一边给施云婉捏肩一边扬着下巴道。
施云婉自描金小碟里拈了个杏仁放入口中,眉眼扬起一丝得意。
“谁让她自己做事不知道善后,也活该她有今日。”
她就说陆若娴发现邹家的事也太突然了。
她那人本就蠢笨,如果没人在背后推一把,她怎么会这么突然就找到了那外宅的住处?
原来竟是和虞令仪有关!
依照陆若娴的性子还不得撕了她?
“咱们接下来只要看好戏就行了。”
兰香连连点头,见她摆了摆手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继续去收拾箱笼。
没多久她就自屏风后走出来匆匆道:“姨娘,奴婢、奴婢记得箱笼底下压着的是早前给您在外头买的避火图,眼下怎么没了?”
施云婉奇怪道:“你方才不是抱了一堆旧物出去,没准儿都被你一并丢了吧?”
兰香难掩慌乱道:“那等私密的东西,会不会有什么事?”
“那能有什么事?那东西又不是银票地契,你方才出去有谁见着了吗?”
兰香想了想道:“奴婢只见到了二小姐和双儿,只是奴婢也不确定那东西是跟着旧物一起丢了还是掉落在了半路……”
毕竟里头的内容实在露骨,若是在陆府叫哪个小厮婆子捡到了,怎么都有伤风化。
兰香想到里头的东西不禁脸都烧红起来。
最初施云婉让她去外头找门路买这册子的时候,她起先也按捺不住好奇偷偷翻看过。
然后就再也不敢看了。
难怪每回侍郎过来芳菲阁,姨娘都叫的那么大声。
这种东西,也就只有姨娘会看了,美其名曰是争宠的手段。
可自己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好在上回姨娘想给侍郎安排个通房时,没有挑到她的头上。
施云婉无谓道:“既然没有人瞧见是你丢的,那即便出了事咱们也咬死不认不就是了。”
“再说了只是区区一本避火图而已,旁人就算知道是我们芳菲阁的又能如何?”
兰香就是太大惊小怪了,一点点小事。
听她这么说,兰香顿时就放了心。
……
扶湘院里,陆若娴的耐心早已被消磨了个干净。
她掐着腰恶狠狠道:“好你个采芙!我记得你原先还是我母亲那边的人,这才两年你就胳膊肘向外拐了!”
采芙仍是将她拦着,抿了抿唇并不吭声。
她在裕安斋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任旁人呼来喝去在脚底下踩,可在扶湘院里夫人却待她极好,她心里自有杆秤该向着谁。
“双儿将她抓住,我今日就不信了!”
双儿闻言上前使出蛮力架住了采芙,又在她腰间狠掐了一把,采芙当即痛呼了一声。
陆若娴赶紧趁着这个功夫进到了院子里。
“虞令仪!你出来!”
“我知道你就在房里,你别再躲了,你敢做还不敢认吗?”
陆若娴四处逡巡着,忽而听见垂下的湘妃竹帘后传来了两声轻咳。
她当即掀开帘狐疑道:“虞令仪,你又在搞什么鬼?”
虞令仪此刻半靠在榻上,半张脸遮着面纱有些虚弱道:“二小姐怎么忽然来了?我今日一早忽然起了些疹子,从霜给我去请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