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之得了长安的消息立刻匆匆赶回了陆府。
他跨进裕安斋的时候脸色铁青,听到陆若娴哭哭啼啼的声音更是觉得烦躁的不行。
“哭哭哭就知道哭,外面都传成什么样子了!”
那孟芜被抬出来的时候满脸都是血,叫城西那么多百姓都看到了,往后他们陆家的脸还往哪搁?
陆老夫人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明明是那邹文敬隐瞒了外室和外室子的身份,你回来对你妹妹凶什么?”
陆若娴咬了咬唇回头眼眶蓄泪地看了他一眼,“我今日受了那么大委屈,我还想着回来让哥哥给我出气,哥哥怎么训斥起我来了!”
一连被噎了两下的陆砚之喉间一梗道:“可是你怎能先动手呢?”
如今外头说什么的都有,几乎将陆家也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明明这事你是受害的,可你对那孟芜动了手,邹老夫人还说你要弑夫,一下就将风向拉拽到了另一边!”
“眼下外面都在说你心思恶毒手段狠辣,说我陆家教女无方!”
陆砚之想到回府的路上那些人议论的声音,一时目光变得尖锐又冷漠。
他如今仕途上升又逢刑部考核正是该爱惜官声的时候,哪知陆家就出了这档子事!
虽说陆若娴只是他的妹妹,可盛京里的人向来都是看其背后的势力。
陆若娴如今摊上事他也讨不着什么好,指不定也会在背后被别人说没有教好妹妹。
陆老夫人如同被人敲了一棍,一拍桌案道:“岂有此理!”
这不就差点着她的脊梁骨说她没有把若娴教好吗?
说着说着,陆老夫人又觉出了点不对,皱眉道:“这事怎么会传的这么快?若娴前脚还没从澜苑走出来外面就围了一大帮子人,明显是有人蓄意要将此事闹大。”
陆砚之闻言也愣了一下,拧着眉细细思索起来。
原本伏在陆老夫人膝上抽噎的陆若娴咬牙切齿道:“一定是那个老虔婆干的!”
她说的是邹文敬的亲母,邹老夫人。
“我进去没多久那老虔婆就带着人赶过来了,她肯定是早就知道邹文敬在外面有人之事特意赶来护着他!然后再把这事闹大让旁人都来指责我善妒!”
陆老夫人迟疑道:“若娴说的有两分道理,只是就为了为难于你而牺牲他们整个邹家的名声,这事还是有些不对……”
这事闹大对他们自己也没什么好处,那邹老夫人就真的只为了让陆若娴这个儿媳下不来台就将此事扩大吗?
陆若娴抽噎止住,“那女儿就不知了。”
陆砚之沉着脸道:“这事我会找人去查清楚,现在当务之急是若娴和邹家的事该怎么处理,眼下外头都在盯着陆家,若娴也不可能一辈子就待在陆家不出府了。”
陆若娴面色苍白地捏紧了陆老夫人的衣袖,瞬间引得陆老夫人心疼又动容。
“要不让若娴和邹文敬和离?”
陆老夫人试探着说出了这话,话音刚落陆若娴就尖声叫了起来。
“我不要和离!凭什么?做错事的又不是我!”
她嘶声吼道:“要是和离了我往后在盛京还怎么抬得起头?那不是和虞令仪那个贱人一样要受人指点?!”
陆砚之脸色微变,忍不住皱眉道:“你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陆老夫人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她发现陆砚之近来有时会维护虞令仪,上回更是她提了一句嫁妆的事就让这个儿子跑来裕安斋质问她。
难道他还是喜欢上了虞氏?
陆若娴几乎将唇瓣都咬出血来,不住摇头道:“反正我不要和离!你们见盛京哪个高门宅邸里有女子和离的?便是和离了也再难过得好,你们忍心看我日日受人指点吗?”
院外风声萧萧,陆老夫人道:“那宋国公的夫人樊氏,不就是再嫁也攀上了国公府么?”
陆若娴闻言瞬间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