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过了弱冠之年,丢不起这个人。
陆砚之到底还是去了扶湘院。
虞令仪彼时正伏在案后翻看账本,采芙通禀陆砚之过来她连头都没抬。
陆砚之看见她这般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青着脸道:“你可是在看府中账本?”
虞令仪抬起头看他,明明是一双清冷的眸子,却总在不经意时显现出几分潋滟。
“是府中账本,侍郎这会过来可是有何事?”
陆砚之直接道明来意,“你从公中支五百两现银给我,我有用。”
虞令仪一字一顿道:“公中?那侍郎怕是找错人了。”
陆砚之脸色阴沉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府中库房难道不是你在管?”
她明明在管家,如今居然连银子都不想给他了?
这个侍郎夫人她到底还想不想当了?
虞令仪嘲讽一笑,摇了摇头:“妾身只是提醒侍郎话中的错罢了,不过侍郎也真说对了,府中的库房的确不是我在管。”
陆砚之一愣。
一旁的从霜忍不住道:“侍郎难道不知吗?夫人当年嫁进来时,老夫人只给了她账本和对牌,库房钥匙却是不曾给过的。”
不光是库房钥匙,还有陆家自己原先的那几间铺子田产,仍旧还是陆老夫人紧紧握在手中。
也就是说虞令仪空有掌家的权利,却没有陆家的资产。
陆砚之险些被绕住了,反驳道:“不可能,那她这两年是怎么……”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陆砚之脸色一僵,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从霜道:“这两年府中的大半支出都是夫人用自己的嫁妆在贴补呢,您方才说公中,夫人哪来的公中的银子!”
这事儿从霜一直以为陆砚之知晓,没想到今日倒是主动提了起来。
陆砚之只觉自己这会脸热得不行,几乎是火辣辣的。
他一刻钟前在裕安斋还因为险些动用陆老夫人的嫁妆银子而心生不齿,没想到这两年来他在钱管事那支的银子居然都是虞令仪自己的?
钱管事却从来都没有提过!
“不可能,你肯定是在污蔑母亲!”
“虞令仪!母亲待你哪里不好了,你至于要如此编排她?”
虞令仪看着他凉薄寡情的脸,看着他一心偏袒陆老夫人的模样,忍不住摔了手中账本。
“我只是就事论事,这两年你何曾管过府中支出?不信你就去问老夫人好了,我至于编排她这点事?”
或许是因为她难得翻了脸,陆砚之想也没想就再次朝着裕安斋走去。
陆老夫人看到他再次过来,还满脸怒气冲冲的样子,当即也是一梗。
“怎么了?那虞氏又说了什么?”
陆砚之快速道:“母亲,虞令仪说您并没有将库房钥匙移交到她手上,这两年用的都是她自己的嫁妆,这可是真的?”
陆老夫人眼眸闪了闪,忍不住变了声音道:“是虞氏和你说的?”
这事明明两年来她一直没有提过,怎会今天突然闹起来?
陆砚之不可思议道:“居然是真的?”
“母亲,我好歹也是一个四品官,您这要是让外头的人知晓我一直在用她虞令仪的嫁妆,您还让那些人怎么看我?怎么看待陆家?”
陆老夫人心头火也热了起来,一拍矮几拔高声音道:“砚之,你这是在指责我?”
“虞氏当时也是个新妇,她本就对你做过那样的事也有愧于陆家,我不放心她怎么了?”
“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现在当官了出息了反过来质问我了,我不是在为整个陆家考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