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还得忙着逃命,所以,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敌军调整阵型,然后继续逃窜。
“咳咳咳~”
万骑前锋的阵中,随着硝烟逐渐散去,一众将士也终于从方才那阵令人心悸的爆炸中回神。
刺鼻的硝烟味,刺激得他们涕泪横流,忍不住咳嗽连连。
“娘的,这群逆贼用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有人忍不住大骂出声,也有人面露惊恐,望着满地的死尸,心生惧意。
“将军,咱们怎么办,还追吗?”
也有将士簇拥到领头的将领前面,问出了心中最关心的问题。
只是听见麾下将士的问题,领头的将领,也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追吧,是抗命。
继续追,他们又不是对方的对手。
就他们这点人手,经得住对方几轮轰炸的?
他纠结了一瞬,可想到抗命的后果,最终还是硬起心肠,厉声喝道:“继续追!”
“还追?”
听见这话,幸存的将士们脸色顿时变得尤其难看。
那将领脸色同样不好看,但看着将士们难看的脸色,还是安抚道:“圣人有令,要咱们不惜一切代价,追杀三王,咱们只能追。”
众将士闻言,纵然心有不满,却也只得重新整理阵容,继续朝已经跑远的李琚等人追了上去。
随着两支队伍一追一逃,咸阳城以北的荒原上,也上演了一番追逐大战。
两军一番追逐之下,不知不觉,天色也暗了下来。
也正是此时,一条浑浊湍急的大河,也出现在了李琚眼前。
浑浊的河水在暮色中奔涌咆哮,唯一能渡河的浮桥在风中摇摇晃晃。
泾水,关中第二大河。
同时,也是关中北原最大的河流。
只要过了这条河,众人便能进入泾阳县境内。
李琚此次预选的逃生之路中最重要的一环——萧关,正是在泾阳县最北端的北山山脉入口。
可以说,只要过了萧关,进入山高林密的北山山脉,众人便算是彻底安全了。
因为北山山脉之中,山路崎岖难行,大军无法进入。
李隆基就算想派人追杀他,也只能派出小股部队。
而小股部队嘛.......说来多少杀多少,或许有些夸张,但要说对李琚构不成什么威胁,则是十分中肯。
毕竟,他之所以不走陇右,而是选择从萧关绕道,看重的就是北山山脉的地形。
“快,过桥!”
及至河畔,李琚一马当先冲上浮桥。
数百骑紧随其后,沉重的马蹄踏在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也使得整个桥身剧烈摇摆。
但就在这时,后方地平线上,那杆狰狞的“陈”字大旗再次出现。
竟是陈玄礼竟亲自率领一支精悍的轻骑,再次追了上来。
“殿下,陈玄礼又追上来了!”
乔天养变了脸色,没想到陈玄礼追得这么快。
李琚也是有些心急起来,泾水上的木桥,可承受不住一千多人一齐通过。
他冲过桥头勒马,回头望着桥上行进的大队,忍不住厉声催促:“快点,快点!”
与此同时,后方的陈玄礼也带着人逼近了断后的哥舒翰百步距离。
望着还在过河的骑兵队伍,陈玄礼头盔下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顿时充满了无尽愤怒与杀意。
他厉声喝道:“弓箭手,给我射!”
“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殿后的哥舒翰等人也终于上桥。
也恰逢此时,箭雨垂落。
数名将士应声落马,哥舒翰面色一变,顾不上其他,赶忙厉声下令:“用震天雷,炸桥!”
“快,保护他们过桥!”
眼见哥舒翰已经上桥,李琚也赶忙指挥着过桥的弓箭手掩护哥舒翰等人。
并亲自站到桥头,张弓搭箭与陈玄礼麾下的将士对射。
“嗡!”
又是一阵箭雨垂落,几名负责安放震天雷的士卒中箭倒地。
幸存的几人则是红着眼睛,迅速将震天雷塞入木桥关键承重部位的缝隙。
“快撤,殿下快走!”
见李琚用弓箭掩护,还在桥上的哥舒翰顿时急得大吼。
李琚望着殿后的哥舒翰,也是心中发急。
可眼见哥舒翰还在桥中间,而负责炸桥的将士已经点着了引线,他也只能吼道:“跳河,快!”
听见李琚的吼声,还在桥中间的哥舒翰与几名士卒脸色大变。
而这千钧一发之际,也容不得他们犹豫,只得弃马一头扎进湍急的河水之中。
“轰隆~”
就在哥舒翰带着几名士卒落水的瞬间,桥上的浮桥也瞬间变成了一堆飞散的木屑。
水花四溅,木屑飞散。
紧接着,奔腾的河水瞬间吞没了断桥的残骸,只留下对岸的追兵望着眼前的河水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