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樾识趣闭嘴。
可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周听寒,你真他妈的是个懦夫。”
周听寒没有给他再开口的机会,直接说道,“我就是懦夫,答案和以前一样。不必再打来了。”
说完,长长的手臂到了安橙面前,手指点在挂断键上。
安橙看着他的手指,小声嘟囔,“你才不是懦夫,未经他人苦,就没有资格评价别人。周听寒,你别听沈警官胡说八道。”
周听寒忽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橙橙,我跟逃兵没什么两样。”
“才不是。逃兵得被警察抓起来,你没有被抓起来,说明就是合法的。合法之内的事儿,都由自己决定。你选什么都是对的。”
安橙哼了声,“你以后不许妄自菲薄。”
周听寒看着眼前的女人为自己辩解,不禁莞尔,“我家橙橙说得对。”
安橙扬了扬下巴,“当然说得对。我老公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
周听寒隔着烛火,俊脸上的笑意更浓。
吃过饭后,两人没再提归队的话题,只是手牵着手,沿着熟悉的马路慢慢散步。
初春的晚风还带着一丝凉意,但吹在脸上却很舒服。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路边小店传来模糊的电视声,偶尔有骑着电动车的人慢悠悠地经过,带着小县城特有的悠闲和烟火气。
他们走过香气四溢的烧烤摊,走过还在营业的便利店,走过广场上随着音乐跳舞的人群……
没有目的,只是享受着这份平淡。
他们本就是这小城里一对最普通的夫妻,不需要谁去赋予什么定义。
只是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安橙正在编辑资料,手机响了。
是周听寒打来的。
安橙接了电话。
周听寒在电话里沉声说,“橙橙,我们得马上去一趟上海。”
安橙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周听寒才开口,“爷爷的阿尔兹海默症,彻底发作了。情况不太好。”
安橙瞬间愣住了。
虽然早就知道周老爷子确诊了阿尔兹海默症,并且前期已经有了一些征兆,但听到彻底发作这几个字,她还是感到一阵心惊。
春节的老爷子老眼中都是睿智。
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居然这么严重了。
安橙见过老年痴呆症患者。
人都认不得,还会失去一部分记忆。
一个不留神,人还会跑丢。
安橙立刻应道,“我马上回来,等我。”
挂了电话,她看着窗外依旧车水马龙、一切如常的城市,心里却沉甸甸的。
生老病死,是人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但当它真切地发生在自己亲近的人身上时,那份无力感依旧汹涌而来。
她快速收拾好东西,赶回家中。
周听寒已经简单收拾好了两人的行李,他的脸色紧绷,看起来心事重重。
他与周老爷子并不算亲近,但血脉亲情,很多关系不是自己想割舍就能割舍的,何况周老爷子对周听寒并不坏。
安橙向电视台请了假,和周听寒连夜赶到了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