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橙回过头,只见周听寒站在她身后。
他指间夹着一根香烟,没抽,另一只手拿着烟盒,烟盒里倒出来半截香烟,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泛着薄薄的笑意。
安橙有些窘迫,看周听寒的眼神变得飘忽,却瞥见邻家的前院停着一辆白色轿车。
刚才那儿还没车,应该才到。
在镇上开白色保时捷的只有梁凌。
此时,周听寒的目光放远了些,香烟盒朝何玉刚递过去,对何玉刚说,“二表舅,抽根烟。”
何玉刚接过周听寒递过来的香烟,点着,抽了口。
他也看到了梁凌的车,“多半你阮姨找梁凌咨询法律问题。”
什么问题,可想而知。
住这么近,怕周听寒真惹混混过来,遭殃。
周听寒单手抄兜,掸去烟灰,“嗯。”
淡淡的一个字让何玉刚替他着急,“听寒,你都快没生意了,也不想想办法?”
周听寒弯腰,在地面灭了香烟,伸手牵过安橙,“没事,再等等看。”
何玉刚叹口气,抽完烟,上了自己的三轮车,走了。
安橙被周听寒带着往屋里走,她对周听寒道,“肯定是梁凌害你没生意,我会跟他理论清楚,让他在群里为你澄清。”
她气冲冲转身,却被周听寒揽过肩膀,按在怀里。
低沉的男人声音盘旋在她头顶,“只要你站在我身边,我就是赢家,明白?”
梁凌跟周听寒本来无冤无仇,做这些自然是因为她的缘故。
安橙对周听寒过意不去,“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周听寒轻轻地拍着安橙的后脑勺,目光再次看向不远处的白色轿车。
站在轿车旁的人还没离开,一直盯着他们。
他语气很淡,“与你无关,是别人的问题。”
周听寒侧身,与安橙并肩,手还放在安橙的头上,“不是要出门?我送你,反正没生意。”
安橙没拒绝,跟周听寒一起上了楼。
不远处,梁凌将周听寒和安橙的亲密看在眼里。
他看着对面的小楼房,两层楼,标准的小镇建筑。
安橙和他曾经都不喜欢这样的房子。
安橙想要简单些的房子,而他觉得不够上档次。
如今安橙变了,在这样的房子里,不愿意离开。
他不得不逼她一把。
周听寒失业,对他们打击很大吧。
正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
……
安橙和周听寒到达葬礼现场,已经天黑了。
在冰棺前吊唁后,安橙带着周听寒去了戏台。
她拿了一个凳子给周听寒,又从包里掏出自己的耳塞给他,“会比较吵,你戴着这个好一些。”
周听寒点头,拿着耳塞没戴,看着安橙调试二胡。
安橙的二胡是跟外公学的,外公之前专门唱皮影戏。
后来老头想偷懒,就趁着安橙寒暑假在他家住,教安橙拉二胡,唱皮影戏的时候带着安橙去当苦力。
这也是二表舅叫安橙做丧葬的原因。
围鼓戏唱了一个多小时,周听寒就坐了一个多小时。
安橙见好几次有人给周听寒送茶水,他都不喝,又想起他有洁癖的事。
她拿了自己的保温杯去龙头那里洗了下,又去泡茶的地方倒水。
刚倒好,她准备去找周听寒,手机响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