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府后院。
左跃和黄彪聊着天喝着茶,茶是好茶,聊的是京城东家长西家短的事儿,说哪个王公贵族犯了事,说哪个亲王来求情,说担任京兆府尹的不容易。
一句话,诉苦。
左跃诉着苦,说着任职的不容易,也抬举着黄彪,说黄彪担任国子祭酒,名声好听,又不用担责任,还是清贵官员,未来前途无量。
黄彪听到后也洋洋得意。
国子祭酒本就是清流,担任国子祭酒后桃李满天下,到时候诸多士子出自他的门下,也能反哺他。
黄彪也耐着心思交谈。
左跃又说林丰在京兆府是个烫手山芋,左跃自己也不好处理。因为把人交出去,到时候上面问责,左跃也难以交代,希望黄彪理解。
黄彪一心一意要杀林丰,因为左跃是京兆府尹,他没有强行带走人的实力和能力,只能不断蛊惑,希望左跃交出林丰。
届时,林丰死在外面,一切都是黄彪的事儿,不需要到左跃承担责任。
左跃不同意,双方拉扯着。
时间匆匆流逝,却在此时,京兆府主簿来了,一副紧张模样,禀报道:“大人,京城平康坊有人闹事儿,涉及鲁国公的儿子。”
左跃眼中掠过一道精光,朝黄彪投去歉意神色,起身道:“黄大人,你稍等一会儿。等我处理了鲁国公的事情,回来再和你商量处置林丰的事情。”
黄彪点头道:“左大人尽管去。”
左跃起身离开后院,走出了一段距离后,看向主簿道:“到底有什么事?”
所谓的平康坊鲁国公儿子闹事,是一个暗语。
有大事情,不方便禀报。
所以,借助这事儿把左跃拉出来再单独禀报。
主簿神色急切,回答道:“大人,丞相安排了人从宫中传来消息,说陛下已经带着丞相、陆机等人,往京兆尹府来了。”
嘶!
左跃倒吸了一口凉气。
区区林丰的事情,一个边境的金云堡主将,竟然让陛下都来了。这里面,必然有丞相的煽动,否则皇帝绝不会管事情。
当然,也是林丰有能力,深得皇帝器重,否则田奋再怎么发力,陛下也不会来。
左跃清楚陛下来京兆府,是给林丰撑腰来的。
换言之,在皇帝有了偏向的时候,身为国子祭酒的黄彪已经是明日黄花。接下来的黄彪,一定会遭到最残酷的处置。
他好歹是正三品的京兆府尹,一个四品的国子祭酒对着他颐指气使。
真是猖狂。
左跃想着林丰的事儿。
得诱导一番,让黄彪去见林丰。经历丧子之痛的黄彪见到林丰,一定会口出狂言,一定会大肆的威胁林丰。
当皇帝及时赶到,听到了黄彪的狂言,就不会再有任何的犹豫。
所以,得提前通知林丰,也让林丰要配合,让林丰要说出忠诚的话,要塑造出林丰忠诚的形象。
这是进一步对付黄彪。
想通了全部的事情,左跃对丞相田奋更是敬畏。
丞相不出手则已。
出手,就是死局。
左跃又迅速朝主簿低声说了一番话,在主簿离开后,他没有立刻返回后院,反而背着手慢悠悠的去了前院大堂转一圈,安排了些事情。
然后,左跃慢腾腾回到后院,拱手道:“黄大人,久等了。”
黄彪也已经想了很多,不愿意浪费时间,直接道:“左大人,我要去见林丰。”
左跃皱眉道:“这合适吗?”
黄彪说道:“我以被害人家属的身份去,有什么不合适的呢?”
左跃点头道:“我带你去。”
一行人到了牢房中。
黄彪看到在牢房中完好无损的林丰,眼中瞬间涌动杀意,冷声道:“林丰,你一个金云堡的武夫,卑贱粗鄙,竟然敢杀我的儿子。黄善是我唯一的儿子,是我黄家的根,谁给你的胆量杀他。”
林丰哼声道:“我杀了黄善,那又如何?这样欺良霸善,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的人,再来一次我还要杀。”
黄彪冷声道:“你死定了。”
左跃一副不赞同的样子,接过话道:“黄大人,林丰该如何定罪,不是你我决定的。等提审清楚,奏折上报朝廷,待朝廷决定后才知道,不能由黄大人决定。”
黄彪却没搭理左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