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n林丰和姜破虏前脚离开军营,一路往北方的坊市去,消息后脚就传到姜芸的耳中。
姜芸心中很疑惑。
北方的金云坊市有点远,没什么好玩耍的,更没什么好吃的东西。
这是个做生意的地方,两个一把年纪的老男人去坊市做什么?
忽然,姜芸想到了坊市的青楼。
在金云坊市,有一座装潢奢靡的青楼,里面有天姿国色的花魁,有身段妖娆技法了得的歌姬,还有各种玩耍的,引得无数人前往。
实际上坊市内除了大的青楼,还有些拉客的女人,专门做大头兵的生意。
有钱人,去青楼。
没钱的人,钻小黑屋。
姜芸身为军中的主将,之前担任八品的讨寇将军,负责一营三千兵马,自然知道情况,也知道发了兵饷,就有许多士兵趁着休假时,去坊市寻欢作乐。
只是,姜芸也从未打击什么。
军中士兵很艰辛,一味的镇压只会让士兵生出逆反的心思,所以姜芸一般不管。
你想去管,反而惹得所有人抵触,因为男人没挂上墙壁都不会安分。
姜芸的脸色黑了下来。
去青楼,绝对是父亲的主意。
父亲一向是爱娘亲,从不逛青楼,也不好女色。这一回去坊市的青楼,绝对是为了陷害林丰,绝对要搞点幺蛾子出来。
姜芸脸色一变再变,吩咐道:“秋霜!”
“在!”
秋霜随之走了进来。
姜芸沉声道:“收拾下,咱们去北方的坊市。爹爹带着林丰去了,我们悄悄的跟上去。”
秋霜皱眉道:“我们去坊市做什么?”
姜芸说道:“跟上就是!”
秋霜点头,只能去收拾一番,和姜芸一起骑着马离开军营往坊市去。
……
金云坊市,取自金云堡的名字。
坊市的规模大,足足两千多亩,有专门卖皮毛的商家,也有专门卖盐、烈酒、绸缎布匹和茶叶的商人。
来往的商人很多,恰是如此,金云坊市的人流量大,青楼就应运而生。
金云坊市最大的青楼,名叫天上楼。
天上楼装潢得金碧辉煌,前院只有上下两层,底层是喝茶喝酒看跳舞的大堂,很是宽阔。
愿意来的人,点杯茶喝一杯酒,就能一直在大堂听曲。
想有更多玩耍的乐趣,想体验更有私密性,可以去二楼的雅室。
如果还要更好的体验,后院有单独的别院。尤其在后院,有专门单独的院子,更有私密性,地方也更开阔,适合单独玩乐。
金云坊市的街道上,林丰和姜破虏骑着马来了。
林丰没来过天上楼,只是听军中的士兵说过,也见到士兵三三两两集合,一起趁着休假往金云坊市去潇洒,才知道天上楼的情况。
他一边走一边观察,朝天上楼的方向去。
反倒是姜破虏很从容,似乎对金云坊市很熟悉。尤其在赶路时,姜破虏没有停留,还走在林丰的前面,像是很了解金云坊市及天上楼的情况。
林丰觉得古怪,却没有询问。
到了天上楼的大门外,姜破虏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没有主动表态。
此时,天上楼的小厮来了,微微弓着腰,脸上带着笑容,招呼道:“两位爷,喝酒听曲子吗?”
姜破虏一言不发。
林丰见姜破虏不出面,主动道:“准备一个单独的雅室。”
小厮一听,眼神变得明亮起来。大多数坐在大堂的人没什么钱,亦或是先观望一下的。来的人直接去二楼雅室,这就是大客户。
去了二楼雅室,点了酒水瓜果,再请几个歌姬姐姐去伺候,这就是钱。
也是他的业绩。
小厮神色恭敬,微笑道:“现在二楼的玄字号雅室空着,位置也好,请两位爷上去。您二位的马匹,小人安排人牵去马厩,会有人单独看着,保证不会出问题。”
林丰拿了一小块银子扔过去,吩咐道:“赏你的。”
“爷天恩,小人感谢。”
小厮麻利的收起钱,喊了人来牵马,再度嘱咐要单独看好马匹,才领着林丰和姜破虏一路到了二楼,来到雅室中落座。
林丰吩咐道:“天上楼的好酒,拿一壶来,再上一些瓜果肉食。”
小厮吩咐了下去,问道:“两位爷,今天是天上楼的大日子,楼里面的诸多小姐姐都在,可要请几个来斟酒陪聊?”
林丰摆手道:“暂时不用,先看看。”
小厮没有再多说,介绍道:“天上楼的每月十五,都会举行文会。”
林丰问道:“什么文会?”
小厮解释道:“所谓的文会,是天上楼在这一天出题,来参加的诸多人自行写诗词参加。谁能夺魁,不仅能获得天上楼赠送的一百两银子,还能有机会成为宁仙子的入幕之宾。”
姜破虏问道;“宁仙子是谁?”
小厮脸上有一抹骄傲神色,回答道:“宁仙子名叫宁无双,是天上楼的第一花魁,生得沉鱼落雁,是天仙般的人物,至今还未出阁。谁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那就有机会。”
姜破虏若有所思,摆手道:“下去吧。”
小厮点头退下,没一会儿,就有人送来了酒水和瓜果肉食。
林丰倒是不着急,观察着天上楼的一切,同时也给姜破虏斟了酒。
林丰见姜破虏似乎很熟悉天上楼,忽然道:“岳父来过天上楼吗?”
“没有!”
姜破虏毫不犹豫回答。
林丰见姜破虏直接否认,没有再多说,和姜破虏喝着酒聊着天。
姜破虏不出手,林丰也顺其自然。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也透过二楼的窗户往大厅看去。
林丰的目光扫过去,瞬间落在大堂中,一个身穿紫色长袍,头戴玉冠,相貌堂堂,唯独一双眸子狭长,透着些阴鸷的青年身上。
许多身着锦袍华服的士人,也围绕着青年,一副谄媚巴结的样子。
反倒是青年,一派从容姿态。虽然和周围的人谈笑自若,却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高傲,以及蔑视周围的人。
姜破虏喝了口酒,笑问道:“林丰,认识那紫袍青年吗?”
林丰说道:“不认识!”
姜破虏回答道:“本将倒是认识,此人名叫田盛,是丞相田奋的侄儿。据传,田盛才华卓越,被誉为京城四大才子之首,最善写诗词。”
林丰点头道:“这样的人能当四大才子之首,可见京城四大才子不怎么样。这个田奋,情况怎么样呢?”
姜破虏解释道:“田奋是小吏出身,靠着趋炎附势往上爬,一步步成了朝廷重臣。又靠着谄媚陛下,成了丞相。”
“正因为他不劝谏,什么都投其所好,导致陛下放纵。”
“大周朝曾经,虽然在走下坡路,至少百姓的日子还过得去。”
“可是田奋当了丞相,为了讨好皇帝,帮皇帝修院子,帮皇帝运送奇花异石,变着花样搜刮天下的百姓。”
姜破虏叹息道:“可是田奋说,百姓如韭菜,割了还会长出来,所以皇帝就愈发放纵了。”
林丰听着姜破虏的话,明白姜破虏也有怨气。
没办法,皇帝太昏聩。
天下人,对皇帝都失望了。
林丰没有表露心中所想,正色道:“时局如此,我们没办法改变,只能等,等未来的皇帝重塑朝廷。”
姜破虏见林丰没接话,继续道:“田盛作为田奋的侄儿,深得宠爱。在京都时,田家曾想和姜家联姻,让田盛迎娶芸儿,我拒绝了。因为这件事,田盛一直说芸儿不守妇道,整天就知道舞刀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