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眉心隆起,按住绿萝的手。
“暂且不说,等长灵平安无事后再议。”
赶往敬侯府,秦太医及时赶到,步入内室。
沈容等在床帘外,伺候的侍女进进出出,端着染血的水盆。
“秦太医,所需药材皆可开口,从我账上走。”
她沉声道,让秦太医没有后顾之忧。
里面传来轻轻应声,随后,秦太医掀开床帘,满手是血。
“去熬碗温阳汤,党参少二钱。”
随行药童赶忙去熬。
不多时,秦太医再次出来,温阳汤也已经熬好。
侍女一勺勺喂下,沈容来到跟前问。
“秦太医,如何了?”
“流血过多,但剪刀刺得不深,没有性命之忧。”
她悄然放下心,等秦太医收拾干净后,写下禁忌事项,抬手示意沈容。
“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容眸光闪了闪,望了眼床上面色惨白的长灵,点点头。
屋外静谧拐角处无人,她靠在红柱上。
“县主身上的伤入腹三寸,正好在丹怀穴的位置上,力道也十分精巧。”
“或轻或重少上半分,都不会有这般大的血量。”
秦太医浸淫后宫多年,对诡异到巧合的伤势十分敏锐。
若是普通大夫,说不定就无视了。
事关沈容,他不得不提醒。
沈容的脸色无比难看。
长灵何故对她舍命相救,过往至今,她们积怨颇深,恨她去死还来不及。
可事实已经发生,在场不止一人看到她挡在身前。
还不到出面质疑的时候。
沈容双手抱在身前,垂眸思考。
先配合演下去,长灵会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多谢秦太医,阿容记下了。”
秦太医没推辞,沈容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得她一个人情,日后行事也方便许多。
秦太医走后,沈容在长廊处静站良久,直到绿萝来找,她才缓缓回神。
“沈庭风回来了。”
沈容略作思忖,还是抬脚朝主卧而去。
屋中血腥气浓郁,下人们皆低着头,快速收拾面前的狼藉。
气氛比之前更压抑,沈庭风坐在床边,握着长灵的手,狭眸冷若冰霜。
“秦太医说已经脱离了危险,此事是意外。”
沈容淡声解释,大概把那时的情况说给他听。
“意外?单单跟你出去就发生了意外?”
“不信也由不得我,人是老夫人留下的旧亲,已经扣押,想罚想审,随你。”
脏水却不能泼到她身上。
“但长灵为我而伤,用药疗养,我全部负责。”
沈庭风张嘴欲言,床上传来虚弱的呻吟。
二人不约而同望去,长灵痛苦睁开眼睛,额头上沁满冷汗。
“长灵,可有不舒服的地方?我马上把太医叫来。”
长灵摇头,因着疼痛呼吸加重,她嘴巴动了动,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沈庭风凑近她的嘴边,听清。
“庭风,跟阿容无关,不要怪她,是我自愿要救她的。”
短短一句话,耗尽她所有力气。
绿萝耳朵动了动,揉揉耳垂。
沈庭风微不可察叹气,往上拉了拉被子。
“你先好好养伤,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长灵安然闭上眼睛,沈庭风起身让沈容跟上。
二人来到屋外,他率先放低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