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身上的血脉,也有她一半啊!
沈容不敢细想,闭上眼睛,良久之后才缓缓睁开眼。
绿萝担忧走近,奉上温水:“小姐还是别想太多。安心养伤才是。”
“绿萝,你说,三四十年前的事,还能调查出来吗?”
她握住绿萝手腕,力道极大,绿萝面不改色,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小姐不必为不相干的话扰乱心神,都过去那么久了,真真假假,全凭活着的人一张嘴说的。”
沈容重重吐了口浊气,心神定了定。
“对,她肯定在骗我。”
沈容自言自语,躺了回去,不愿再多说话。
绿萝等了会儿,见她睡熟,悄悄出了屋子找到周寒鹤。
把沈容和老夫人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他。
“王爷,要查吗?”
时间隔得太久,调查困难,但老夫人一生没出过京城,还是能查到些的。
“查。”周寒鹤毫不犹豫,很快又反悔,“等等,别让阿容知道,无论结果如何。”
绿萝低声称是。
周寒鹤在书房坐了会儿,担心沈容因此伤神,特意在晚间多熬了碗安神汤。
尽管如此,沈容晚上还是起了高热。
最先发现的是来找沈容睡觉的柯宝。
他怎么叫都叫不醒沈容。
吓坏了,焦急哭喊朝屋外大喊。
“绿萝姐姐!容姨不理我,身上好烫。呜呜呜呜,你快来啊,救救容姨。”
他永远记得,他娘也是浑身发烫,然后再也没醒来。
他明白,那叫死。
他不想容姨死。
很快,屋中来了很多人。
他看到姨父紧紧抱住容姨,张医女满头是汗,在容姨身上扎了很多针。
姨父不断抚摸容姨的后背,直到容姨偏头吐出一口黑血。
“终于吐出来了。”张医女如释重负,“积郁之气吐出,高热也会退了。”
“这只是权宜之计,王妃还是看开些,别再多忧思。”
周寒鹤认真记下,想起秦太医断言沈容身子虚空,外强中干。
长久以往,寿命长不了。
“嗯,晚上宿在这里。”
周寒鹤接过温帕擦干净沈容嘴角的脏血,不曾抬头。
张医女从善如流收拾医箱,走到不远处的贵妃榻上,今晚怕是睡不了,看医书对付一夜吧。
她本以为周寒鹤会守着沈容整夜,没想到他收拾好沈容,确保高热已退,就让绿萝接手。
陈武候在府外多时,黑马隐于夜色,喷出不耐的热气。
已至深夜,万籁俱寂。
周寒鹤翻身上马,犹如利剑直穿至大理寺卿。
他只带了陈武一人。
在门口,听闻消息的宋之章堵住去路。
“让开。”
“沈若水现在还不能死。”
宋之章摇头道。
他听说老夫人在靖安王府闹出动静,就想到周寒鹤可能会来,索性没回府。
只是没想到,他竟半夜到访。
“我不杀她。”周寒鹤冷声道,青筋暴露的手握在佩剑剑柄上。
宋之章挑眉,他浑身杀气腾腾,说不想杀人。
谁信?
“宋之章,别把你的聪明用在本王身上,阿容今晚吐了血,我也不让她好过!”
宋之章心头一沉,事情严重了。
可周寒鹤要做的事,谁又能拦他。
他侧过身子让路,低声提醒:“她还剩半条命,你悠着点。”
周寒鹤充耳不闻,大步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