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久跪不起,给足皇后面子。
皇后心疼,亲自弯腰扶起,斜睨丽妃。
“丽妃听信旁门左道,背离正统,难怪圣上言,三皇子近日功课明显退步,你能否教导好皇子,本宫要重新商榷。”
她的话,朝官听闻,安伯侯府也要跟着受牵连。
提及三皇子,丽妃惶恐下跪,没了宠妃的傲然。
“皇后恕罪,臣妾一时失言,并非本意。”
她就一个儿子,说什么都不能让皇后抓到把柄,抢她儿子。
沈容再错,话说得都对。
皇后毕竟是皇后,她有权统摄后宫,包括皇子的抚养。
但也别得意得太早,皇后怎么了,成为太后才是……
“跪安吧,有阿容在,本宫还想与她多说几句话。”
话中高下立判,身处高位者,连解释都可以选择听不听。
丽妃风风火火来,灰头土脸离开。
她走后,皇后立刻令芳姑姑开窗,散了满殿难闻的味道。
沈容大大喘口气,压住喉咙的不适。
“阿容,你这脑袋瓜,转得快啊。”
皇后柔柔笑道,招来芳姑姑:“把我出嫁前那枚金嵌松石指环拿来,十几年的样式,你别嫌老气。”
她这些年以节俭著称,风格也不适合沈容,想到未出阁前,这枚指环最配沈容。
优雅华贵,不失沉稳,压得住她过于年轻而显现的稚嫩。
沈容落落大方低声谢礼,皇后心情大好,特意嘱咐,以后在宫中可直呼其他妃嫔封号。
娘娘一名,叫她就够了。
她摩挲尾指上的指环,默默认下。
芳姑姑来回看了看,朝皇后近身耳语几句。
皇后又羞又怒:“我还能让儿媳妇受委屈,急成这样,脸都让他丢尽了。”
她嘴里骂着,朝沈容挥挥手。
“快去吧,有人来催了。”
言下之意指的谁,不言而喻。
沈容有刹那赖着不走的念头。
周寒鹤他不能低调些吗?她以后还想在宫中抬起头来。
尽管如此,她拱手退出大殿内,由宫人领到偏殿。
走到门口,听到兄弟二人正在交谈,几句话漏出,事关朝廷纷争,她本打算转身退到一旁等待。
不料周寒鹤看见她,大步迈近,将人带进来。
皇后口中紧催的男人此刻面无表情,仿佛那人不是他。
他摸了下她的衣角,不满过于轻薄,解开身上的外袍系在她身上。
偏殿没有地龙,又带她来到暖炉旁边,搬来椅子让她坐下。
“再谈两句,我们就回去。”他道,不会让她冻得太久。
全程落在眼里的太子抽抽嘴角。
这是他那闷不吭声、开口就能气死人,丝毫没有体贴心的弟弟吗?
打仗把脑子打傻了?
“咳,不用,改日再说,你先带……她回去吧。”
太子不知该如何称呼,论关系,沈容是他弟妹,但还没成亲。
容娘子又太过亲昵,沈容过于冷淡。
“太子叫我阿容就好。”沈容适时解围,谈笑间,周寒鹤又往她手里塞杯热茶。
“那好,你跟寒鹤一样,称我为大哥。”
太子不在乎细枝末节。
一来一往,周寒鹤侧身挡在二人中间。
“大哥,继续说吧,阿容可以听。”
太子眉心微蹙,兹事体大,他弟弟再疼宠沈容,有些事,也不能让她得知。
“通路权,阿容也在争,她自然能听。”周寒鹤再次解释,不做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