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陆棉棉躺在客栈里面散发着一股木质霉味儿的床榻上辗转反侧。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睁开眼睛,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拽着薛煌单薄的里衣,“大人,现在我们明明已经知道了这些人要做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抓起来问话。”
比起见招拆招,陆棉棉更喜欢做有把握的事情,主动出击。
薛煌侧过身子将人揽到怀中,探了探陆棉棉手掌的温度,还好是温热的,没有一片冰凉,特意从家里面带来的汤婆子此刻正放在脚下。
“你以为买官卖官这么大的事情仅仅是这两个小喽啰便可以做到的吗?”
薛煌再次抚摸着陆棉棉毛茸茸的头,避开这个事件本身,开始给她讲起了历史故事。
读史可以使人明智。前朝司马家百年的基业,其实最终不是毁在后宫干政,外戚专权,而是这些外戚的家族借着卖官买官大肆的敛财。
无论是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官位,还是身居高位的尚书侍郎,他们都德不配位。百年王朝的千秋基业就毁在了这帮人的手中。这些人犹如蛀虫啃食着司马家先辈好不容易种起来的参天大树,蛀虫越来越多,树干也就越来越亏空。直到这些蛀虫完全让这棵树干丧失活力,整棵大树也就在一瞬间轰然倒塌。
“懂了吗?”薛煌轻声询问。
秋天的夜是那样寒凉,老木做成的客栈窗子又四处漏风。两个人裹着一床棉被抱在一起,相互用体温来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