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敬大为震惊,“什么意思?!”
凶手倒是个狡猾的,竟然敢在衙门人的眼皮子底下玩上了偷梁换柱的戏码。
老仵作的声音不急不徐,这案件虽然也是他第一次见,但他已经推测出死者的真正死亡时间,“死者的死亡时间远比我们发现的还要再提前两天。验尸过程中,我在死者的脑后发现了一道致命伤疤,应该是被人用钝器击打导致的脑损伤死亡。而凶手在死者死后不久便将他体内的鲜血放光,同时又用药维持住身体不腐化。”
“之后凶手在用毛笔贯穿死者的喉咙,又在伤口以及死者的七窍处注入墨汁造成眼前的假象来迷惑视听。”
“而且那墨汁也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与书院中特供的墨汁一模一样。从墨汁下手也时无从查起。”
看来凶手是有意误导人们将他和志怪故事联合在一起,造成一种是书中的志怪杀人的假象。如此说来,真正的凶手应该与死者非常的熟悉,对于他平日的一举一动都甚是了解,看来有九成的可能性凶手正是这书院中的人……
只不过书院内书生甚多,查起来还是有些棘手的。
陆棉棉接到的这几桩案件当中,似乎每一桩案件都和她从来都未曾听说过的药物有关。扬州瘦马案件当中藏在花船当中的媚药,高僧圆寂案中让高僧死后连尸骨都未曾剩下的榕血……
似乎抓到这些药便能够破开全局。
陆棉棉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看着在场众人,“无论凶手是谁,或许我们可以从维持住死者身体不腐化的药物开始查起,只要能够找到书院中有谁曾买过这样的药,那他大概就是这桩案件的凶手。”
老仵作看向陆棉棉,一副年轻人还是需要历练的模样,“班头此言差矣,这桩案件可能不能用这样的方法来查起,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陆棉棉不解,“为何?”
薛煌想着想着突然从怀中摸出了一袋儿用酸杏子做出的杏子干儿,杏子干儿的表面儿还裹上一层细细的糖霜,他让小覃子去将这袋杏干儿交给陆棉棉,完全就是四下无人的一种偏宠状态。
陆棉棉盯着桌面上突然出现的一袋酸杏子干儿,心中感情复杂,还有些怪怪的。
老仵作也未将年轻人之间的“打情骂俏”看在眼中,而是作为一个专业的仵作说出一些专业的论断,“这次用来维持湿身不腐的药,其实在市面上很容易能够买到。其实我们日常吃的集市上面的肉类中就有这类药物的存在,这种药没有毒,却能够使宰杀几天的肉看着像第一天宰杀一般新鲜,因此不仅是各个屠宰饭的小摊,甚至是茶楼酒肆,乃至于正常人家都会买这种药来让肉显得更加的新鲜,从这个方向调查,那难度简直是难上了天。”
陆棉棉闭嘴不再说话。
看来她要和老前辈们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不知不觉间,陆棉棉就把这份捕快的差事从混月钱度日子变成了真正上心的一份工作。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加的好,更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有摘下天上月亮的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