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说过“最初的死者”,但从未想过会以如此直观且具有冲击力的方式“见证”。
“所以,这就是一切的源头……”
路明非喃喃自语,声音干涩:
“一棵试图净化它的黄金树被污染吞噬,所有通道被恐慌的人们封死……就是为了掩盖这个……‘东西’的存在。”
洞窟内一片死寂,只有那些黑色荆棘在无声地蠕动,仿佛在嘲笑着生命的渺小与脆弱。
他们站在了诅咒的源头面前,也站在了一个足以让任何知晓者陷入疯狂的恐怖秘密面前。
——
二人在那张面皮前沉默了许久许久,仿佛时间都在此地凝固了。
“忒洛斯,”路明非的声音有些沙哑,“你的力量……源自熔炉的古老神圣性,能够……净化它吗哪怕只是削弱一点”
这个问题似乎将忒洛斯从无尽的悲怆与愤怒中短暂地拉了出来。
他的头颅微微转动,面甲下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张属于葛德文的面皮上。
他沉默了更长的时间,仿佛在仔细感知与评评估。
最终,忒洛斯冷静地说道:
“不可能。”
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先不论我自身的力量远不足以撼动这纠缠着‘命定之死’与神性的肉体……”
忒洛斯的声音低沉而压抑:
“关键在于,源自熔炉的古老神圣性,其本质是‘生命’的混沌与可能性,它并非‘死亡’的绝对对立面,更非‘净化者’。”
“眼前这……‘东西’,已经不能称之为单纯的死亡或诅咒。它更像是一种残缺的‘律法’。”
忒洛斯抬起手,指向那散发着不祥波动的巨大面皮和蔓延的荆棘:
“你看,黄金树的光芒试图帮助与净化它,结果是被同化。神圣的力量并不‘排斥’它,甚至可能被其利用、转化……”
他用了一个更直接的比喻:
“就像清水无法洗净墨迹,只会被染黑。神圣,在此地,面对这种形态的‘咒死’,已然失效。”
路明非的心沉了下去。
连古老熔炉骑士都直言无法净化,这意味着史东薇尔城地底的这颗“毒瘤”,恐怕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棘手。
“难道就任由它在这里……继续生长,继续污染一切”
路明非看着那些仿佛有生命般向上攀爬的黑色荆棘,仿佛能看到它们终有一天刺破地表,将死亡散布到整个宁姆格福的景象。
忒洛斯沉默了片刻。
“不。”
他低沉地说道:
“熔炉无法净化,不代表没有其他方法。”
“或许……那些追猎‘死诞者’的专家,会有不同的手段。又或者,找到当年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元凶,从根源上解决……”
“追猎‘死诞者’的专家么”
路明非若有所思:
“你说的不错。我认识一位黄金律法基本主义的狂信徒,罗杰尔也是这方面的学者.”
想到这里,路明非的信念不由重新坚定了起来。
战士的信条让他不会坐以待毙。
“我们立刻离开这里,将这个发现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