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才不吃她的威胁,咬牙:“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罗太医慢悠悠地笑:“这话说得多不中听?难道你不知道药人?我这也是为了更好地给贵人治病,就算是告到皇上那里,你也是没道理的。”
他说着,又笑:“不过,我想你没机会告过去的。”
那个大夫当然知道药人,一般都是要处斩的犯人,罪大恶极的,才会被拉过去试药,所以叫药人。
他这种乡野大夫,是没资格用药人的,也没那个本事。
但他也知道药人的死状,只会比砍头凄惨百倍。
“你,你不能这么做!”
他害怕,主要是不敢赌,万一呢?
万一他真的被变成药人,那就真的没有以后了!
姚兰枝他不害怕,可这个宫里出来的罗太医,他是真的怕了。
“……我,我们是一伙儿的,也不是,有人给了五十两银子,让我给这个人诊脉,就说他中毒!”
他说这话的时候,欲哭无泪:“可我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那人蒙着脸呢,但可以肯定不是他!”
毕竟作为大夫,看骨辩人,他还是会的。
若是能见到给银子的,他能认出来。
听到他这话,姚兰枝又看向敲诈的地痞:“那你呢,你可认识?”
那地痞想说什么,就听姚兰枝道:“想好了再说。”
那人顿时摇头:“不,我不认识!”
银子都收了,他总不能再把雇主给出卖了,那多不讲道义啊。
然后,就见姚兰枝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示意罗太医他们松开二人,但是没等这二人要出去呢,就听姚兰枝说:“报官吧。”
那地痞脸色大变,拔腿就要跑。
报官?
那还有他的好?
这一次,姚兰枝大概是没来得及,所以没有人拦住他。
但还不等那人的笑容亮起来呢,就见门外一众衙役们,直接堵住了他们的路。
还是风雅集的伙计指着他们:“差爷,就是他们!”
一刻钟后,这些人,全部都被带到了兵马司的衙门口。
那二人脸都白了,这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呢,一言不合就报官啊?
姚兰枝还理直气壮:“被人敲诈勒索,不报官,难道我还要动私刑吗?那岂不是不将我们北越的律法放在眼里!”
姚兰枝这么冠冕堂皇地找借口,那敲诈的地痞跟大夫就慌了。
惊堂木一拍,两个人的膝盖一软,直接就跪了下来。
都不等询问了,二人先道:“大人饶命啊!”
眼见得这二人先求饶,倒是省得多问了:“你们做了什么,从实招来,不然大刑伺候!”
那两个人面面相觑,倒是那个大夫十分怂,先一步跟鲁岳磕头:“回大人,小人本是兴安堂的大夫,昨日有人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来做伪证,说是今日不管谁倒在风雅集的店内,只管咬准了中毒,还一定要栽赃是他们风雅集的东西出了问题!”
他越想越觉得这事儿,自己就是贪心但是没脑子,他一个小大夫,平常一年也挣不了这么多,要是这银子真的这么好挣,怎么会轮到自己?
说句不好听的,还是他太糊涂了,才会上当。
所以那人现在出卖得十分干脆利落,又愁眉苦脸的:“只是那人蒙着脸,我若是见了,能认出来,但若是见不到,凭空也无法指证。大人,我说的句句都是实情,求您明鉴啊!”
他说到这儿,又看向一旁的那个地痞:“不过,他应该认识雇主,他这里肯定有线索!”
作为大夫,察言观色也是一方面,刚才他看着那地痞的神态,明显是知道雇主是谁的。
这么论起来,那主犯也不是自己,他最多就是贪财,但是还没做坏事。
不像是这个地痞,在风雅集撒泼了半日,刚才也基本都是针对这个地痞的。
这大夫给自己开脱得快,还能直接将旁边的地痞给卖了。
那地痞当时就瞪大了眼:“你,你胡说!”
但是在鲁岳的惊堂木一拍之下,又瑟缩了一下脖子:“大人,您别听他说,我不知道……”
只是话没说完,就听鲁岳吩咐:“既然不肯从实招来,那就先打二十大板吧。”
他道:“打完若是没有实情,那就继续再打。”
这话一出,那人瞬间瘫在地上:“不,大人,我说,我说!”
他已经仁至义尽了,都已经隐瞒到这个地步,在隐瞒下去,倒霉的也是自己啊!
念及此,他再无心理负担。
“指使我的人,是齐尚书的儿子,叫齐盛朝!”
……
半个时辰之后,齐盛朝也被传唤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