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赵明澜的宴会操办,就这么提上了日常。
只是当时姚兰枝怎么都没有想到,秦时阙会将宴会所有的事情,全部都移交给了她。
姚兰枝去了宁王府后,下人就捧上来了一摞账本。
“夫人,这些都是府上的账册,请您过目。”
下人说这话的时候,还将府上所有的钥匙都交了上来。
那架势,不像是要让姚兰枝看账册,是要让姚兰枝直接管家的!
姚兰枝当时就蒙了,下意识问了一句:“怎么都交给我?”
那嬷嬷笑眯眯的,看着姚兰枝的目光里满是欢喜:“王爷说了,日后这府上,您说的话,同他是一样管用的。”
准确来说,王爷说的是:“日后这府上,你们见她,如见本王。”
秦时阙这府上,多年来只有他一个,再没有别的女眷出现。
所以,下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姚兰枝的特殊。
从当初姚兰枝头一次来宁王府,她就是不一样的。
而如今,这一切更昭示了他们没有看错!
这姚兰枝,不出意外,就是府上未来的女主人了!
准确来说,眼下虽然不是女主人,但她的地位却跟女主人一样的。
听到那嬷嬷的话,姚兰枝心中有些震惊的同时,又恍然。
如果说之前秦时阙送钥匙还只是遮遮掩掩的话,那么现在,对内秦时阙就是摊牌了。
他的心思昭然若揭,姚兰枝看着那些账册跟钥匙,无声地弯了弯唇角。
“如此,就劳烦嬷嬷了。”
姚兰枝多年掌家,何况真论起来,这宁王府竟然比先前的安平侯府还人口简单,事情明了。
毕竟秦时阙府上所用的人,全都是当初战场上退下的老弱病残,再加上一些无处可去的家眷,能做些活计又有头脑的,就留在了府上。
这种人,秦时阙用着省心,府上的事儿也少。
如今秦时阙发了话,姚兰枝动用起这些人,也是顺手得很。
秦时阙有意大肆操办,不是嘴上说说,他几乎将自己的家底都给拿了出来,那是所有今年要用在自己身上的预算。
而如今,全都一股脑地用在了孩子的身上。
不止如此,他事无巨细,全部都列了一个单子,将所有要考虑的全都写在上面,生怕自己有什么疏漏。
姚兰枝好笑的同时又有点心酸。
秦时阙这状态,跟自己当初刚重生回来何其相似。
只是她那时候是失而复得。
而秦时阙不一样,他是从未得到过,所以骤然得到,竟比姚兰枝还要慌几分。
她心里心疼,见到秦时阙的时候还要调侃。
“王爷,可别操心坏了,也别惯坏了他。”
刚才她交代完了下人,他们都各自去忙了。
姚兰枝本来是想要带赵明澜先回家的,谁知却看到秦时阙跟赵明澜在玩游戏。
小孩儿没轻没重的,秦时阙都这样了,还能让他骑在脖子上,到处在院子里转。
这会儿赵明澜让下人带出去喝水洗脸了,秦时阙坐在原地,衣服都有点皱了,人倒是很开心。
听到姚兰枝这话,还能弯着眉眼:“贺儿被你教养得很好,不会恃宠生娇。”
他说着,又道:“何况,我有分寸。”
姚兰枝心说你这分寸是什么,他得寸进尺你就往后退寸尺么?
不过到底没说,只是笑:“那就请王爷分寸多些,日后若是被你宠坏了,也得由你负责。”
她话里调侃,秦时阙挑眉,看着日光洒落下来,姚兰枝眉眼温柔,他心中一动。
而后,慢慢地说:“何止是日后呢,本王这辈子都负责。”
也不知道说的是赵明澜,还是姚兰枝。
姚兰枝被他的目光看得心神摇曳,耳根也有点烫。
“我先走了。”
她转身往外走,背影里到底带出点落荒而逃的架势。
秦时阙没有错过她刚刚通红的耳垂,坐在原地,慢慢地笑了起来。
……
翌日一早,姚兰枝又去了宁王府。
秦时阙将所有的主动权都交到了她的手里,不管是事无巨细,全都由姚兰枝拍板定案。
当然,他自己也没闲着,只是神神秘秘的,说是要给赵明澜做一件礼物。
姚兰枝打听过,没得到答案,也不再多问,反正等到宴会那日,她自然会清楚的。
不止如此,就连宫里也来了人送赏赐。
“皇上想着宁王府上总归没个女主人,这是王爷的义子,又是前世定的缘分,故而让内务府整理了一份单子,将一应所需之物都送过来。”
那内务府的公公客客气气的,见姚兰枝在这里,先稀奇了一瞬,又想起那赵明澜是她的亲生子,当娘的可不就得多留心么。
姚兰枝跟人道谢,秦时阙让人给了赏赐,等到那内务府的人离开之后,姚兰枝就问:“这些怎么处理?”
秦时阙面上带着笑容,闲适得很:“本王甩手掌柜万事不管,劳烦夫人了。”
他这话说得欠揍得很,偏生又有一双含情眼,看得人心头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