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厉灵萱被几个人簇拥着往大风关走,那里是鹰扬军的驻扎之地,可此时,随着厉灵萱的声音落下,几个人立刻形成合围之势,把厉灵萱围在了中央。
骤然被围,厉灵萱不显慌张,反而语气平淡,仿佛成竹在胸。
“你们不是鹰扬军的人,到底为何要冒充鹰扬军,速速报上名来,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
那官员皮笑肉不笑。
“厉将军,如今你为鱼肉,我们为刀俎,你未免太自信了吧?”
“自信?”
厉灵萱斜着眼睛,不经意的打量着一圈包围着她的人。
“谁为刀俎,谁为鱼肉,这可说不准,说不定,你们已经被我一人给包围了呢!”
“哈哈哈!”
厉灵萱自信的话让几个人哈哈大笑,笑完之后,那官员才恶狠狠的说道。
“厉灵萱,都说你是大乾年轻一代最厉害的高手,连京中一众儿郎都被你压在脚下!”
“可我们偏偏不信这个邪!”
几个人撕开胸前甲胄,只见几人胸前都有刺字,这是大乾的黥刑,本来是在面部上刺字,后来因为有碍观瞻,变为在身体上刺字,特别是军中人士,倘犯了军令,便会在身上刺字。
“原来是一群鸡鸣狗盗之辈!”
厉灵萱脸上更显不屑。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那语气中的轻蔑,隔了老远都让那官员心生愤懑!
她不认得了!
她竟然真的不认识自己了!
袁广只觉的心中的郁结之气更加浓郁。
他本是云关卫的一名将领,第一次云关之战中,因为事不可为,他和手下兵士可耻的做了逃兵。
厉飞雪接管云关卫之后,厉灵萱便开展了队伍的清理工作。
首当其冲的就是袁广这些人。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明知事不可为,亦当迎难而上!’
‘须知功成不必在我,但功成必定有我!’
‘若人人都像尔等且战畏战,遭遇强敌便只想保存自己,如何能胜?’
袁广至今记得厉灵萱的这些话。
但是他不服!
当初云关之战之惨烈,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很难想象的。
西北辽阔的黄土地,那么宽厚的颜色,被血液给染成了红色,兄弟们的尸骨躺倒在地上,那些秃鹫野狼肆无忌惮的啃食着尸体,哪怕是袁广等活人来到,那些鸟兽也不闪不避!
在它们眼中看来,那些站着的人无外乎也是它们的食物,只不过现在他们还站着而已,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躺倒在地下!
袁广当时接到的是阻击敌人的任务,在接到任务的前一秒,他们刚从前线退回来。
他不是个新兵蛋子,已经经历了数场大仗硬仗,可那次回来,他还是脸色苍白,胃里一阵翻腾。
他不敢想象会有战事如此惨烈,地上的尸体铺了一层又一层!
他甚至想到自己倒下,会和那些倒下的士兵一样,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好肉,骨头随意的弯折,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所以当他接到命令,又看到一处这样的战场时,他怕了!
那样大的战场,他一个小队能有多少力量?
塞进去,也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
所以他退缩了,借口迷了路,在山里躲到了战争结束!
厉灵萱可不管这些,归营的时间对不上,再加上小队中有崩溃的人大哭着他们做了逃兵,袁广难逃惩罚。
可他心中有一团火,他认为厉灵萱没有资格处罚他们,不过是仗着有个元帅父亲,想要拿他们立威罢了!
他向她发起挑战!
本以为是困手之斗,厉灵萱却答应了!
三招,仅仅三招!
他袁广一败涂地,罪加一等,开除军籍,发配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