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啊,前途无量啊。”
“我手底下的研究生都没几个能做出这种水平的汇报……”
“要不要考虑暑假来我们这做助手啊?”
“这般天赋,不从医怪可惜的了……”
景朝下意识去看角落里的父亲,他那面无表情的脸庞上依旧看不出一丝波澜,倒是身边的方舟毕竟没有景至的火候深沉,眉宇间露出了几分不满。
“各位叔叔伯伯,”景朝马上转开话锋,“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们
做项目汇报是基础中的基础,有景朝在就轮不到方舟来做,更轮不到景至。每次随行出差,不管是不是他所熟念的内容,都必须提前做好充分准备。
更何况,这个项目开启至今,景朝就把自己当作他小叔的第一助手那般紧紧跟进着,这份幻灯片里的所有数据和文献内容,他从无到有都不曾有一个字假手于人。而此行来B市,既然出动了景家的大当家和景江医疗的一把手,实为奠基仪式前最为关键的一次洽谈了,这也是为什么,哪怕正值冷战期间,景朝也挤破头皮想要同行。
见证着由自己挥洒了汗水的幼苗,一寸一高得长成小树,亲身去体会收获时的成就感,是远高于任何物质所得的奖赏。景至有数不过来的理由,大可以把同他挑衅了两周的小朝扣留在酒店。可是,他并不会这么做。
景至看着立于人前彬彬有礼潇洒自如的儿子,他想,是不是自己也在无形中给了他太多希望,是不是那个一直将他往蜜糖罐里推的人根本就是自己,可是,他是他的儿子啊,看到少年哪怕一丁点的雀跃和欣喜,他都由衷得感到幸福……是不是,他在惯儿子的同时,也放纵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