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燕是收摊回到家门口,突发脑溢血倒下的。
刘姨的意思,幸好是在家门口倒下,要是在家里,关起门来没人发现,只怕送医院都来不及。
何天下飞机直接打车,直奔医院,到了就交钱。
打溶栓针,两千块一针。
何晓燕没有工作,也没有医保,报销不了,全部自费,何天一力承担。
刘姨抹眼泪。
“哎,小燕辛苦一辈子,临了也就你这个侄女没白养。”
何天抿唇,盯着何晓燕看。
她的脸色灰白,人很憔悴,看着头发丝都没有光泽了。
“我姑姑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刘姨摇头。
“以前一直都挺好的,按时吃降压药,你给她买的体检卡,她都准时去,这不是上个月,你表哥……哎,非要跟老婆离婚,怀着孩子呢,五个多月,掉了,是个男娃儿,你姑那叫一个生气哦,你表哥还来要钱,被你姑打出去了,后来你姑就身子骨不好,总皱眉头,唉声叹气,加上前段时间重感冒,这就不好了。”
何天抿唇。
孩子,男人,娘家,工作,最后只有工作没有背叛姑姑,可她最放不下的还是孩子和娘家哥哥。
何大成已经出来两三年了,隔三差五会来拿钱顺便吃顿饭,何晓燕总是像叮嘱自家孩子似的,追着说教,何大成压根听不进去。
这会儿何晓燕生病,刘姨最先找的是何大成,但是何大成接到电话就一推四五六,让找她儿子,直说跟他这个当哥哥的没关系。
何晓燕在ICU住了三天,总算清醒过来脱离危险,又到普通病房。
何天在首都还有好多工作等着她,不能待太久,要把何晓燕转到首都去。
何晓燕不愿意。
“你有事,你先去,我已经好了。”
这次中风对她打击很大,腿脚不利索,手使不上劲儿,嘴也有点歪,说话的时候总流口水,她自己都很气恼。
何天着急。
“你就别管了,我还有好多事儿,你跟我走好了。”
何晓燕说啥也不肯,陈杰希站出来。
“首都那边的确离不开你,你先去,姑姑这边交给我,我给她找个护工,看着她做康复,等她出院了,我再跟你说。”
何天一听,只能如此,当晚就回首都了。
秋季班招生工作要收尾,得顺利开课,最近还有老师要离职,有新老师要培训,孩子们的课总不能开天窗。
一切都理顺了,已经到九月底,很快就要迎来国庆黄金周了。
何天提前两天回南丘,何晓燕闹着要回老家。
“老家老家,老家都有谁啊?当初你就是从老家跑出来的,现在左手六右手七,我让你跟我回首都,你非要回老家,老家谁能管你啊!”
“你别管,我儿子家在那,他是我儿子,是我生的,就该他管我。”
“他都不来看你。”
“他不来,我就去,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供他读书,给他钱娶媳妇,他给我养老天经地义,轮不到你,要是他不管,那就让人戳他脊梁骨,轮不到外侄女管姑姑,你别管了,花的医药费,我也要让他还。”
何天没把她说的那些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