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也跟何晓燕说清楚了。
“做买卖,肯定什么人都能遇到,好说话讲道理的占多数,刘铁柱那种无理搅三分的,也不是没有,你要会处理,不能急躁。”
何天又把自己卖冰棍时候碰到的一些奇葩讲给何晓燕听。
何晓燕知道有些路就该自己走,别人搀扶再多都没用。
“我知道,你一个孩子,就别操心我了,管好你自己的事情。”
何天不放心,给何晓燕把降压药放在床头,每天叮嘱她去附近的药房测量血压。
有时候回来还要专门带着她去测血压,确保没问题,才安心。
何晓燕摆摊碰到的第一个困难,就是羞耻心。
她是个内向别扭的人,明明油炸糕香气四溢,但是她张不开嘴吆喝,就看着小学生一茬一茬从面前过。
何天在远处看着,不多时就有热情好奇的小孩儿过去要买,何晓燕欢喜的不行,却仍旧一个字都憋不出来,看着跟不爱搭理人似的。
好在小孩儿都不太在意,一个买,就有人跟风。
局面打开了,何晓燕也坦然了许多。
她是个急性子,买东西怕去晚了买不着,卖东西怕做不好卖不掉。
在学校门口,就给她极大的信心。
孩子不怎么会挑她的缺点,让她安心不少。
大专要考本科,就有些难度了,何天花钱进了专门的培训班,贵的让何天肉疼。
一个人四百多,书本还要另外收费。
一般人家真心上不起。
这次花的心思是中专升大专的十倍不止。
专二这年的春天,五月份,何天顺利拿到了本科录取通知书。
本来通过高中学习,按部就班,只要三年就能考本科。
何天兜兜转转,中专两年大专两年,用了四年时间,总算考上了。
不过她眼界有限,知道的学校也有限,加上担心报高了上不去,选的非常保守。
“姑姑,我准备离开豫省,出去读本科,你一个人在南丘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我平时摆摊,时间自由的很,寒暑假想歇息就歇息,不想歇息,我还能去步行街摆摊。”
“那我走了,等我毕业我就回来接你。”
何晓燕摆摆手。
“我才四十岁,起码还能再干二三十年,你该干啥干啥去,假期没地方去就回来,做好自己的事业是正经。”
何天听着放下心来。
“那你降压药记得吃,定期去体检,等我回来,就带你去大医院体检,每年一次,不能落下。”
何晓燕不舍得花钱,但是何天不乐意她这样。
俩人从一开始,一句话都不愿意跟对方讲,到如今,双方日子都好起来,有商有量,虽然没有多亲近,但是说实话,谁也离不开谁,都是对方唯一的亲人,是精神寄托。
有姑姑在,何天才觉得自己并非一个孤儿。
有侄女在,何晓燕也觉得自己还有娘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