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御口亲断,何天就成了嘉佑二年的探花郎,也是科举取士以来,史上最年轻探花郎。
定下何天,之后才开始定下状元榜眼,二甲传胪不是别人,正是欧阳大学士的亲侄子欧阳俊。
等皇榜一出,一甲三人即可打马游街,簪花奔赴御赐琼林宴。
那边何家欧阳家乃至状元郎所在张家,都已得到消息,纷纷热闹起来。
何光礼一开始一直顾忌着殿试还没出来结果,就算心里高兴,也不敢大肆庆祝,现在有了结果,当即让人写请柬。
这等天大的喜事,必须大摆宴席,广纳宾客,还要召集族人,上告祖宗,开祠堂写入族谱庆祝。
何家在京城也有不少本家,不过官职都低微,仰何光礼鼻息。
何光礼这厢高兴,府里上上下下都多发三个月月例银子。
一时间阖府上下喜气洋洋,众人嘴上都在念叨大郎君才高八斗,十六岁之年,考中探花郎,前无古人,约摸着后无来者。
本就是诗书传家的文官,何家不必考虑低调问题,金榜题名时还不大肆庆祝,未免太装,心思太重,反而让人不喜。
此时后宅主院内,又传出一阵阵瓷器摔碎的声音,秦氏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以前只是嚣张狂妄,如今却是动辄暴跳如雷,大发脾气。
院子里的丫头们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吭声,更别提开口劝解了。
此时樱桃百合几人,无比想念刘嬷嬷还在的时候。
虽然刘嬷嬷总排挤欺负她们,可这时候也顶在最前头,承下大娘子所有怒火呀!
何宣从前院过来,被秦氏派身边人专门喊过来的。
进院子听见里面砸东西的声音,他就有点驻足迟疑,不敢上前。
“哥儿来了!”
百合见状赶紧掀起帘子招呼何宣。
里面秦氏一听,总算消停了片刻。
“还在外面杵着干什么?等着为娘亲自出去迎接你不成?”
何宣讷讷,踱步上前,走进屋子,果然,屏风后面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母亲!”
“一天天畏畏缩缩,一点不像我秦家血脉,读书读书不行,待人接物也不行,就连身子骨都比不上那小娘养的,你比他差哪儿了?
我秦家祖上官拜一品,你曾外祖父配享太庙,你瞧瞧你,书读成这个样子,你就没想过找找原因吗?”
何宣心里堵得慌,站在原地,只觉得胸口发闷,气息不稳。
这种事情发生不是一次两次了,何宣虽然已经习惯,但是仍旧需要时间来消化情绪,半晌才上前一步。
“母亲莫要生气了,孩儿定会好好读书,明年就参加乡试。”
秦氏心里总算清醒了几分,这孩子才十二岁,还小呢!
何天十二岁的时候也不过刚刚去鸿路书院读书。
“回头就让你舅舅将你送到国子监读书。”
何宣心里苦,但是何宣不说。
国子监学生,非富即贵,比的就是家世背景,父亲官职不低,但是在国子监学生背景中,也只是比寻常略好一点点,关键是何天珠玉在前,所有人看见他,都会想起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