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丸臂弯紧扣利秀公主,脚步如锤般砸在宫道上。
他双目赤红,周身戾气几乎凝成实质,径直往内宫闯。
今日不见太后,他绝不罢休。
曹正淳斜倚朱门,银白拂尘轻扫,声音森寒:“这里是皇家禁地,岂容你一介外臣撒野放肆!”
乌丸怒极反笑,掌风骤起:“拦我者,死!”
两道身影轰然相撞,内力激荡间,地砖竟裂开细纹。
“太后驾到——!”
一声尖细的唱喏穿透内力旋涡,像惊雷炸在当场。
乌丸与曹正淳同时收力,众人齐刷刷跪倒在地,脑门贴地不敢稍动。
明黄仪仗缓缓行来,轿帘掀开,“太后”扶着太监的手踏出。
那眉眼间藏不住的跳脱,分明是成是非假扮的!
这一切,全是云罗郡主的安排。
得知太后被掳,云罗既忧心忡忡,又暗憋一股劲。
她要替皇兄分忧,更要让曹正淳栽个大跟头!
二十万两银票拍在成是非面前时,她眼都不眨:“办成这事,不仅有钱拿,还能让曹阉吃瘪,干不干?”
成是非眼睛一亮,拍着胸脯应下。
这种既能捞钱又能胡闹的事,他最是乐意。
乌丸盯着“太后”的脸,指节捏得发白。
他早察觉端倪,可当着满宫侍从,他偏不能戳穿,一旦点破,他没法解释。
他只能压着怒火,俯身“哭诉”:“太后明鉴!曹公公竟敢暗行假扮之事,其心可诛!”
成是非心里偷乐,被云罗悄悄扶了一把才稳住身形,故意捏着尖细嗓音:“曹公公,你好不乖啊。”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压低却足够众人听见:“明日我定要打你的屁股,让你记牢规矩!”
曹正淳嘴角狠狠一抽,心中无比恼火。
他怎会看不出这是圈套?
可乌丸与利秀公主在侧,他若敢反驳,便是坐实“假扮太后”的罪名。
“奴才……认罪。”他咬牙吐出三个字,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成是非笑得更欢,高声下令:“来人!把本宫的白玉鹦鹉壶取来,赐给曹公公品尝!”
太监端着个精致的白玉壶上前,刚一靠近,曹正淳便闻到一股刺鼻的骚臭——那分明是个尿壶!
他脸色瞬间由白转青,胃里翻江倒海。
云罗站在一旁,嘴角快咧到耳根,却故意板起脸:“曹公公,太后赏赐可是天大的恩典,还不谢恩?”
“怎么?你想抗旨?抗旨可是要斩首的!”成是非适时补刀,语气里满是戏谑。
曹正淳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平静:“奴才谢太后赏赐!”
他颤抖着手接过尿壶,仰头灌了一口。
那股腥臊味直冲脑门,他险些当场吐出来,却只能硬生生咽了下去。
惩戒完毕,成是非转向乌丸,端起太后的架子:“说吧,还有何事?”
乌丸深吸一口气,躬身道:“求太后赐利秀公主信物,以证我等忠心。”
成是非瞥了眼云罗,见她悄悄递来一枚玉佩,便爽快应允:“准了。”
乌丸上前接信物时,掌心暗聚内力,他要趁机试探这假太后的底细!
可指尖刚触到玉佩,一股柔中带刚的内力涌来,他浑身一麻,大半内力竟被化去,双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
利秀公主脸色煞白,连忙上前替他接信物。
成是非却忽然摆手,似笑非笑:“想拿信物?得先过三关。”
“第一关,给本宫绣件衣服。”
利秀公主出身王族,哪会绣活?可形势比人强,只能咬牙应下。
“第二关,把方才曹公公用过的白玉鹦鹉壶洗干净,要一点异味都没有。”
利秀公主捏着鼻子洗尿壶时,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第三关,给本宫按按脚底,本宫乏了。”
利秀公主俯身时,指尖凝着毒劲。
这假太后屡屡羞辱,她定要报复!
可指腹刚碰到成是非的脚底,那股诡异的内力再次袭来,她的毒劲瞬间消散,自已反倒被震得指尖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