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下心中的愤怒,巫云艰难地装出了一个笑容:
“额…总而言之,小孩子不应该看这种东西。”
“是,是这样吗?”眨着好奇的大眼睛,爱莉一脸的天真。
“对,就是这样,总而言之,该睡了…”再次捂住那奇异的鹿耳,巫云半强制地把爱莉按回了床铺上,
“好了,这次别管他们了,我们好好睡好吗,明天还要赶路呢。”
“哦!”点点头,爱莉再次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多好的孩子啊…”如此嘀咕着,巫云打开了团队频道,飞快地意念打字着:
【团队-巫云:混账,完事了赶紧睡觉,不许继续了!】
众爱卿一言不发,也是默认了。
可是,就是有一个愣头青不会看气氛:
【团队-李大锤:啊,这才第二场…】
【团队-康恩:闭嘴,必须听会长的,不然我明天抽死你!】
【团队-李大锤:知道了知道了,团长我错了!】
随着巫云的命令,帐篷外那些离谱的动静,逐渐平复了下去。
至于爱莉这边…
…也许是白天的逃亡很累了,亦或是在是父亲的怀抱足够安心。
不管怎么说,他睡得很香。
一夜无话。
……
一阵强烈的尿意,让爱莉迷迷糊糊坐了起来。
没错,可能是睡前热汤和粥都喝太多了,他硬生生被尿憋醒了。
不过,隐约还记得刚才的梦境。
【…@&利奥特…我骄傲的儿子…】
又是这个熟悉的梦境。
为什么…梦中的父亲老是叫不全自己的全名呢?
搞得现在只记得自己叫爱莉这个昵称,而不是全名。
“唉…”
摸着长长的鹿耳和鹿角,爱莉叹了口气。
现在的自己,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了,也不知道那群混蛋对自己做了什么,离人确实是很远了。
事到如今,已经失去了人类外表的自己还能被父亲承认,已经是万幸。
又怎么敢问自己的全名,徒增父亲的怀疑呢?
不过…罢了。
借着帐篷缝隙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爱莉仔细端详着身旁熟睡的父亲…
…真年轻啊。
父亲他,原来长得那么年轻的吗?
轻轻摸着他的粉发,爱莉的表情缓缓陷入迷茫。
过往的记忆仿佛蒙着层层浓雾,模糊不清,但总觉得…
…眼前这个父亲和印象里的,和记忆里的有些微妙的区别。
因为母亲死得早,所以好像一直都是父亲在教育自己。
而记忆中的父亲,虽然完全看不清脸,但能感到待人接物似乎总是高高在上的。
他总是很不耐烦地使唤下人,并且严格和仆从们保持着的距离。
透过回味梦境,他依稀记得父亲曾严肃地教导过自己:
“身为帝国大贵族,我们是天生尊贵者,应该时刻谨记尊卑有序。
“而你手下的仆役,必须保持谦卑姿态。
“若他们未经允许就与主人有眼神接触,你应该毫不留情地对他们作出鞭打或掌掴等等惩戒。”
托着下巴,爱莉隐约好像记得,曾经有个女仆不小心直视了自己,他便学着父亲的样子,生气地掌掴了她十几个巴掌,害得他手都痛了。
这事被父亲知道以后,他甚至还得到了表扬。
那种掌心传来的刺痛感,以及女仆惊恐的眼神,此刻竟异常清晰。
这到底是梦,还是真正的记忆呢?
另一方面,父亲貌似非常厌恶佣兵、冒险者这类“粗鄙之人”。
好像说他们浑身散发着低贱的气息,连踏入自家庄园的庭院都不被允许。
可…现在呢?
重逢后的父亲,简直就像换了个人。
他平易近人得过分,跟那群满身汗臭、粗声大气的佣兵勾肩搭背,甚至还允许他们随意地靠近自己…
…这也太奇怪了!
傍晚刚找到父亲那会,因为激动气氛使然,爱莉并没有注意这些。
反倒是学着父亲的样子,努力表现得平和、亲切。
但现在想来,他始终感觉好像萦绕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违和感。
“难道说…”皱起小小的眉头,爱莉陷入了沉思之中。
突然间,他眼睛一亮,仿佛想通了关键!
“我记起来了,父亲好像曾经说过,有一股神秘的势力,好像盯上了自己,让我小心一些。
“结果呢,我还真的就被拐走了那么久,还被改造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既然连我都无法幸免,那家族肯定也已经被邪恶势力所害,家道中落不说,还到处被政敌追杀!
“所以父亲才不得不隐姓埋名,放下身段,装起了佣兵来赚钱养家,还得和这些他原本看不上的人交往!
“而另一个目的,就是驱使这股武装力量,到处寻找自己!
“否则就根本无法解释,父亲为什么就在离自己那么近的地方!
“嗯嗯,一定是这样没错,这就是唯一的解释!”
用力地点了点头,爱莉对自己的推理深信不疑。
他看着巫云熟睡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酸楚和敬佩。
“父亲…真是太伟大了,为了这个家,承受了太多!”俯下身子,爱莉浅浅地啄了一口巫云的脸,
“啵~ua,不能吵醒他,父亲必须好好休息才行!”
就在这时…强烈的尿意再次袭来,爱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行,要,再待在帐篷里就要出来了,得赶紧出去!
为了不惊动巫云,他蹑手蹑脚地爬起身,来到了布帘前面。
糟糕的是,这万一还有绳索绑着,在尿急的情况下就很搞人心态。
借着露营灯的微光小心翼翼的将绳结打开,爱莉发现这玩意还是没法打开。
这门帘中间有一条锯齿状的缝隙,却怎么都拉不开。
他咬牙切齿,真是急死人了!
万一真的憋不住了,正在熟睡的父亲怕不是会…
…打了个哆嗦,爱莉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了脑袋。
对了,他看到关门的时候,父亲好像慢慢蹲到了地下。